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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人文】新志同人文《宿命》 ...文章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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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IXI
级别:终极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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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I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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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新志同人文《宿命》                             ...文章略修改 Empty
帖子主题: 【同人文】新志同人文《宿命》 ...文章略修改   【同人文】新志同人文《宿命》                             ...文章略修改 Icon_minitime周五 五月 21, 2010 1:48 pm

【注意】:我非本文作者,但是文章的大概我已做大量修改,使文章更有可观性。 ----曦FBI

哀篇 1 虚空

我叫灰原哀。
是的,这是我的名字,一个有点荒诞的,离奇的名字。
从今以后,我都要背负着这个虚假之名生存下去了。
多少个日子的忘了黑夜白昼的更替,日月星辰的转换,费尽心思,终日睁着红肿的双眼再课堂上沉沉睡去。这一切,终于失去了它的价值,终成一场空。
一场虚无美丽的空。
今年我十岁,不,应该是二十一岁了呢。
我已经长大成人了。
在我真的十岁的时候,我一心想要快快长大,跨越十年的光阴,倒二十岁就可以了。我一点都不贪心,对不对?
因为我以为只要我到了二十岁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人对我指指点点。我自以为我二十岁的时候面对冰冷的机械我也不会再害怕的从噩梦中惊醒,我以为二十岁的我不用再读那些深奥复杂的书籍,尽管我总是轻松地将它们全部理解。
正因为我全都能理解,所以他们说我是个天才。
从小到大,我似乎有过很多称呼,它们像一道又一道的光环绕在我的周遭挥之不去,一如那些围绕着行星的光晕。以前的我觉得它美丽,现在看去触目惊心。
那分明是,被光束缚下的悲哀星星啊。
有些人,叫我“那个混血儿的天才少女”他们是我的“同学”
有另一些人,叫我“宫野夫妇的天才女儿”他们是父母业界的好友。
还有一些人,叫的“SHERRY”他们是与我同巢的恶魔们。
后来,不久的后来,却又像过了几个世纪。
有那么几个人,叫我“小哀”,他们是真心待我的人们。
还有那一个人,永远叫的“灰原”
他是,江户川柯南。
很久很久以前,我伸出食指,在布满呵气的窗子上写下这个名字。
然后,呵气覆下来,掩盖了一切。
灰原哀是假的,江户川柯南也是假的。
我们一起错落在时间的裂缝之中,上不得,下不能。我们一起苟且偷生,明知一切都是假的,我们还要一起活得好像真的一样。
真复是假,假可成真。
江户川柯南是我创造出来的奇迹。
有时候我就会这么想,想着想着突然觉得这个想法很傻,然后不管他还走在我的身边,便吃吃地一阵笑。
平心而论,对于他,我是愧疚的。
可我又听见心底小小的欢呼雀跃。
无解,这样不也不错么?
这世界本来一片虚空,无解,没有答案,是多么的合衬。
我也是个坏心眼的女人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叫他工藤了,就仿佛他不曾叫过工藤新一,他也意志坚决地抛弃了这个名字,一并抛弃了那段传奇,一如我当年甚至没有告诉过他,我还有另一个名字。
宫野……志保……
但我猜他早知道了,他那么聪明,哪里要我多费口舌?
不告诉他的原因是,这个名字已经没有用处了。
再也不会有人叫我志保了。
只有录音带里断断续续仿佛来自天堂的声音还温柔地说着“志保,生日快乐。”
我连她的样子也记不清楚,但我还是爱着她的。
不仅仅是因为她也爱我。]
三年了,三年有很多事呼啸而过像我们抓不住的风,我伸出手去,手指纠结在一起,手指的温度冰冰凉凉。
还记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雪,夜好深,风好急,我关掉电脑,然后拨通了那个我烂熟于心的号码。
我以为我会很激动,我以为我会说不出口或者语无伦次,但我没有,我听见电话那端急促的“嘟嘟”声。他刚从梦乡中醒来一声迷茫的“灰原,有事么?”接下来是长久的沉默,直到他紧张兮兮地问我“灰原,怎么了?你说话啊?!”
最后的最后,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声音如水般平静,抑或是冷静,一直逼到冷酷的底线。
我说工藤对不起,结局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我顿了顿确定他没有想问我什么,于是我只好接着说下去,说着那些有点像托词的话,我说工藤,我不想插手你的事情,工藤新一是生是死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毛利的未来,你还要不要担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这么直白地评论他和毛利。
最后的最后,他长叹一声。
灰原你,好像忘了一个人呢……
岁月流转,时空错位,一根短短的电话线,连接了你我,却让我觉得一切都虚无缥缈,虚空的让我难以相信它曾经真的发生过。
灰原你自己呢?你怎么办?
我怎么办?多可笑的问题啊,我还能怎么办?
我做灰原哀,又有什么多余的选择?
工藤,不,江户川,我累了。
两年前的一幕如今历历在目,我阖上眼帘便似乎可以听见他那一声叹息,一直叹到我的心里去
再后来,他搬回了工藤家,工藤夫妇将谎编的天衣无缝,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人可以把工藤耍的团团转了。
工藤挂着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向毛利告别,还有他标准的拖过长音”兰姐姐”
其实他是悲伤的,不是吗?
心里越悲伤,才会笑的那么灿烂。
从今以后,我们相依为命。
相依为命,我喜欢这个词,词典上给的解释是互相依靠着生活,谁也离不开谁。
可我更觉得应该是茫茫人海中看倦了世间百态,才发现自己是孤独无依,然后你出现,说陪我一生,让我不寂寞,再也不难过。
工藤,你认为呢?
他就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他和步美他们一起抢电动游戏,为了风头被抢而大发脾气,被我的一个玩笑搞到半天说不出话来。
可他,沉沉睡去时,眉眼也一并忧伤起来。
那天大家在博士家聚会,最后几个孩子横七竖八睡了一屋子,留下我和他还是清醒的,于是我们开始收拾凌乱不堪的房间。
准确说是我收拾,他在一旁看着,以为他只会帮倒忙。
他说灰原你还真是勤劳,以后会是个好太太呢。
我一眼横过去,脸上是面无表情“谁说我以后要嫁人的?”
然后工藤笑的眼睛弯弯的“我是说真的,你做的饭也是很好吃的。比起我老妈不知道强多少倍咧,连兰也……”
他突然住口不言,我也聪明地当做什么也没听到。
时间给了我沉默的修养。
自从他搬回工藤家,一日三餐都老博士这里蹭饭。毕竟总是吃面包对正在成长中的身体没好处。
成长,有的时候我觉得这个词有点搞笑的意味。
我们已经经历过一次,算不算经验呢?
曾经,他的个子比我还要矮。但现在,他已经比我高很多了,以至于我要微微抬起头,才能正对上他的双眼。
可无论怎样成长,他都是江户川柯南,再也长不成工藤新一。
很多很多的时候,我痴痴地想,我到底是谁?
当我进入组织的一刻,宫野志保消失了,当我逃离组织的一刻,SHERRY不见了,可现在的灰原哀,又是假的。
而他呢?“江户川柯南”表面上名正言顺,他也会带着笑说我的母亲叫江户川文代,我的母亲和有希子阿姨是表姐妹,所以我和失踪的那个新一哥哥长得很像对吧?他把一个谎言编的天衣无缝,可谎言终究是谎言,工藤新一失踪三年了,正常失踪十年会被认定为死亡,而他是个侦探,已经没人相信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或许改除了我。
但我也不叫他工藤了,我叫他江户川。
潜意识里我也认为工藤新一死了吧?我一定是这么想的。
日子变得冗长而看不到尽头,三个孩子叽叽喳喳吵闹着前行,丢下我们两个人结伴回各自的家。一开始,我回博士家,他回毛利侦探事务所,他搬回来之后笑着说,现在我们是邻居了。
我似乎总是笑着说话的,笑得或风轻云淡,或意气风发,也有天真烂漫似孩子一样的笑。
我也喜欢笑,但我喜欢冷笑,或者没心肝的随大流一阵狂笑,用来掩饰自己的真实感情。
所以,他总是皱着眉,同情地说我疯了,真的疯了。
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该是怎么样的呢?是像步美一样天真可爱,还是像玛丽亚一样乖巧听话,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似乎与这个年龄格格不入。
否则我怎么会这样奇怪?
或者小一些或者大一些,总不要夹在中间。
某一次我去找他,本来是要商量校庆的事情,却看见他捧着影集细细地看下去,于是我们一起看。他给我讲每一张照片里发生的趣事,有的的确有趣有的和博士讲的冷笑话一样无聊透顶。
偶尔出现一张毛利的照片,他会跳过去,或简单地说一句”这是我们一起看魔术表演时的留念”似乎是不愿提及,却又像不敢分享。
于是我问他“你难过吗?”
他看了我许久,摇了摇头。
骗子!
我不屑拆穿他,继续翻影集。
后来,后面的照片里,我们是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
于是他问我“你难过吗?”
我狠狠地点头。
瞧,我多么诚实。
我难过我的童年丢失在时空的错缝之中,我难过姐姐波涛汹涌下的平静笑容,我难过我创造了你带给你难过,我难过是因为你先难过了。
这个世界这么空,我是怎么找出这么多让我难过的事情来的 ?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chapter1 哀篇 1 虚空 END
chapter2 柯南篇 1 十年

我叫江户川柯南。
在我十七岁之前,我不叫这个名字。
那时我是工藤新一,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无数的称赞与鲜花掌声向我涌过来,学校里,我的帝丹的校草,被无数女生仰慕?#65310;犹铮揖僮闱嶂兀恳痪浠岸计挠蟹至俊P装赶殖。姨┤蛔匀簦铱荒荒徊腥痰恼嫦唷C竟獾葡拢曳缍若骠妫不痘孟胱约壕褪鞘澜绲闹行摹?nbsp;
我的缺点很多,其实我是自傲的,把自己看的高高在上。我以自己为中心当一个完美主义者,自以为是到以为一切本该如此。
十七岁之前,我喜欢着一个女孩。
之所以是“喜欢”而不是“爱”是因为我根本无法确定这段感情是否如此深刻。
工藤新一是骄傲的,即使那样的喜欢,也说不出口。
如果她也喜欢我,那么风景一片大好。如果她不喜欢我,那么我情何以堪?
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一起走过了十年的岁月。
我不知道青梅竹马这个词是谁造出来的,只觉得这个词很美,有童话一般的感觉。说到童话一样的东西,我似乎拥有很多。
比如我的家庭。
我有一个足以让所有人艳羡的家庭,我的父亲是世界知名的小说家,我的母亲是息影女演员。他们是天底下最恩爱的夫妻,他们的恋爱故事在外人看来像书里写的一样美好。
但在我的眼中他们简直是不和衬到顶点,我那个空有容貌的老妈,真不晓得老爸为什么会娶她作老婆?我每每故意问老爸这个话题,老爸都笑而不答,老妈则气得要死。
好了,扯远了,我刚才提到兰,是的。
兰是个很平凡的女孩子,除了她长得也算美丽,她又小女生的温柔善良,有一闪而过坚定的勇气,强悍的空手道。这样,便构成了我十七岁前喜欢她的全部理由
她是值得我喜欢一场的,不是吗?
命运和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夜之间,我的世界地转星移。
我成了江户川柯南。
我住进了兰的家里……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我亲眼看见了兰对我的思念,我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见证了毛利兰对工藤新一的一腔深情。
自尊心膨胀起来,我夸下海口对自己说这就是我一生守护的女孩。
有一个人需要你,有一个人脆弱时想你,有一个人挂着泪又带着笑只为你一通电话,有一个人永不后悔为你关上了爱别人的门。
这样的兰,让我不能负她深情。
可是时光泯灭,岁月流转,我们都累了
我们,除了我,和兰,还有她。
她说她叫灰原哀,却又说,我叫SHERRY。
她可以上一刻伏在我身上痛哭失声,下一刻如若什么也没发生过。她可以上一刻假装哭泣惹得人不知道如何是好,下一刻冰冷无情叫你心惊肉跳,她可以上一刻无情地讲着自己的经历却好似说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下一刻她又会展露笑容说“啊啦,大侦探,有没有被吓到?”
我曾经排斥她。
排斥她进入我的世界,洞察我本来亦无多少秘密的内心。
洞察人的内心,她就是有这种能力。
她,是一场传奇。
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习惯了她在我的身边,开着半逗不逗的冷玩笑,我习惯了她轻飘飘的“啊啦,大侦探”和“工藤”的称呼。我习惯了办案子遇到瓶颈她一语成谶助我一臂之力,我习惯了面对那个可怕组织的时刻挡在她的面前说“我会保护你”。
这世界上需要工藤新一的人太多,可需要江户川柯南的人只有一个。
不是吗?哀。
我偷偷地叫她哀,唇齿之间,一个清冷又动听的名字。
时间以最残忍的姿态走过我们身边,一年,两年,三年。

毫不留情,撕扯着我们内心深处的痛。

将我,将三年前那个幼稚可笑的工藤新一撕成碎片,干干净净,一点也没有留下。

记不得过去多久了,哀告诉我APTX4869无解的那个瞬间。

有些安心,没有觉得失去了什么,反而觉得得到了什么。

我很奇怪是不是?

只是听见她口口声声的提着兰,心,也一点一点的痛得撕心裂肺。

终究我还是隐忍下全部的感情,我从来不喜欢自己的脆弱被人看得清楚,偏偏我还是喜欢探秘别人的脆弱,这真的是人的劣根性。

“你好像忘了一个人呢”

她沉默了许久,我问“灰原,你怎么办?”

其实我们都明白,还能怎么办?岁月流转,时间自然会忘记真正的我们。

而我们,沉溺其中,顺其自然,不去挣扎,不去抵抗,任凭时间的洪流将真正的我们带向不可预知的远方。

或许,这也是一种幸福,不去害怕,不用劳心,不去探究,平平淡淡,淡过一生的时光。

这不是曾经的我想要的。

我曾经以为失去兰,我会无法生存下去,我曾经以为错过一段感情,便永世无法再次拥有。

可是当我在电话中说“兰,工藤新一死了,忘了我吧。”的时候,我冷静得近乎残酷。

不然咧?难道要我再去加深她的印记,让她在某个瞬间,依然想起我么?
那不是我。
只是当我挂断电话从大雪纷飞的街道上赶回毛利侦探事务所时,我不敢迈上那高高的台阶。
该死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我不知道我坐了多久,直到我沉沉睡去。
梦中似乎有人轻抚过我的脸庞,我仿佛看见兰的笑容。
梦中手指有冰凉的触感,但动作轻柔,似乎在害怕弄坏一件什么精致的物件。
我还值得谁如此对我呢?
工藤新一是个负心人。
几乎是本能一样,我挣扎着握住那只手,脱口而出“兰。”
不对,这不是兰。
兰的手指永远都是温暖的,怎会如此冰冷?
拼命地睁开双眼
一双冰蓝的美目。
“大侦探,你还真是个痴心人呢.”
那一刻,我觉得我病了,病得很重。
事实上我真的病了,哀将我推回侦探事务所之后我发烧了,兰照顾我我却对她发了脾气,要她以后都不要管我的死活了。
听在别人的耳中,这是小孩子一句不知好歹的任性。
可说这句话的我,早已肝肠寸断。
于是我选择逃离,逃离她的温柔,永远的。
我找来老妈,拜托她再次假扮江户川文代陪我演一出戏。
老妈是个天才的演员,我当然也是,我托着长音向兰道歉,道别,并说好有时间就回来住几天。
于是我回到了那个长大的家里。
她以后真的再也不用管我的死活了。

哀帮我收拾已布满尘埃的屋子,再对我的行为插了一句最中肯的评论“白痴.”
声音清冷透彻,直刺内心深处。
她总是这样,连一点余地也不给我留。
一瞬间我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但是我却忘记了那天我们的其他对白。
毕竟已经发生了太久,现在回想起来,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影子,哀也好,兰也是。
或许照片这种东西就是应此而生的吧?
只需'咔嚓”一声,所有的快乐、痛苦瞬间定格,十年的岁月翻来覆去不过是一本厚厚的影集,当我翻开它的时候竟有深切的陌生,陌生的恍若隔世。
可她问我,你难过吗?
我难过吗?
我认真地回想,看着她的眼睛,仿佛看透了十年的光阴。
十年前的我,真的是个不可爱的孩子。
小小年纪久喜欢装酷,自以为是与众不同,爱用鼻孔看人。
再有一次童年,似乎也不错呢。
于是我摇头。
可是她点头了,在面对同一个问题的时候。
为什么?哀?
为什么要这样的难过?
后来,我发现我变了

后来,我发现米花镇有点和过去不一样了

后来,我发现身边的朋友们对待彼此的眼神渐渐不同了

后来,我发现我的笑越来越多而他的笑越来越少

后来,我觉得有些迷茫

圣诞将至。

又过了一年呢。

我站在落地窗前吐着白气,窗内是装点一新的商店壁橱,上面有各种小孩子会喜欢的小玩意。其实我也很喜欢,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居然对这种小孩心性的东西着迷。

我真的有点奇怪了,不是么?

某个大侦探淡淡地看着我,应该说是看着我那渴望的表情,无奈地叹口气

“灰原,我们要迟到了。”

于是我们继续前行,沉默的就像坠进了一个黑暗的世界,我不会像十年前的毛利一样,同他谈天说地,当然现在的他早就和十年前的不同了。

于是我习惯性地耸耸肩,这样,我们就开始了一天的生活

似乎永远是这样的,我们都不去打扰彼此,不论是痛苦的时刻或者是快乐的瞬间,都自私地藏起来,不肯与对方分享。

又或许,我们都不是自私,只是不想对方,看穿自己的心事。

偏偏对方,就是那个不需要言语就可以看穿一切的人,无论我们怎么隐瞒自己的情感,换来的,都是对方悲天悯人的神情,我这样,他也如此。

要忘记一个人,究竟要用多久呢?

我替他算着日子,三年,啊不,过了这个美丽的飘雪季节,不多不少正巧四年。

可他没忘,不是么?

而我呢?就这么傻傻地等着他,陪着他。

而我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或许还是有的吧?只是我没有发现。
那么,后来,我一定会发现的。
我清点着身边魅力四射的侦探收到的礼物,一边取笑他一边催促他看一下那些小女生幼稚的心意。他从耳不闻,呼呼大睡,真是我也奈他不何。
只是,这些心意,就这样,又一次被他抛开了。
步美的礼物不在其中,我知道她必是要亲手送到他手上不可的。毕竟,我们都是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我细细品味着这个词汇,然后眼睛有些微微的肿胀。我从不提及我对这个词的向往,也无人知道我真正的想法……江户川,我们也算青梅竹马了呢。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



 放学的时候校长找我去办公室,江户川在门外安静地等着我一起回家。
 这种感觉似乎不错呢,我细细想了一下,真的蛮不错的。
 校长找我的理由很简单,他问我想不想跳级,因为我的成绩永远都是年级第一名,而且在化学物理方面“过早”地显示出了天才的一面,当然啊,我是天才啊!这么一想我有些开心了。我毕竟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不管是十数年前还是现在。可是我又不开心了,我费尽心机,竟然也无法与世界同化。
我施施然地起身,说我要考虑一下,而且难道江户川不跳级么?他也是年级第一啊。
“那个小子啊,我找过他了啊,他说没兴趣。”
于是我气极,回家路上一路脸上冷若冰霜,他也不理我,颠球走了一路。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校长找你跳级?”终于还是我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反正我又不准备跳级,为什么要说?”他回答的仿佛是天经地义,让我一时失去了反驳的力量。有的时候,他远远不是我的对手,可往往我真的生气了,他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反驳我。这真的很奇怪不是么?
好吧,你说的就是真理。
我推开博士家大门的时候,他叫着我的名字“灰原!”
回头,他在笑,笑得阳光灿烂的。
“你没有礼物给我么?”
“没有,大侦探这么受欢迎,不缺我那小小的一份吧?”
我不理他,关了门
“博士,我回来了!”
我根本不想跳级。
这就是我的答案,早就有了的答案。
所以我也拒绝了,在圣诞真的来了的那个早晨。
站在鞋柜前,他问我“怎么不答应啊?天才小姐?”
我狠狠白他一眼,“你还不是一样,大侦探?”
然后我们看着对方生气的脸,忽然哈哈大笑。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对方的表情很好笑。
虽然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我也可以想象得出。
“柯南!这是我送你的圣诞礼物!!”
步美稚气的笑脸出现在我们的眼前,她将手中包装精美的的礼盒放进江户川的手中,眼神中满是期待。
“步美,你们先走一步吧,我等灰原。”
步美的眼神黯淡一下,转瞬又是微笑
“那么我在教室等你哦,柯南。”
我等你哦……
真的是,好熟悉的一句话呢。
”啊啦,大侦探真受欢迎。”其实我不是嘲笑他,是怕他陷进步美刚才那句无意之谈中。
步美的礼物他已经拿在手中了,是个小小的精致的水晶吊坠,上面的文字是Our Memorial 果然是小女孩心性呢。
包着层层的华丽包装,只盼望自己可以一眼被看到,而看到的那个瞬间,一定要完美到顶点。打着漂亮的蝴蝶结,只希望自己的装饰是得体的,可以让看到的那个人心生喜悦。
这样的心情,好像就是我缺少了的那一部分呢。
那我可以嫉妒么?
我抖掉头上的雪,今天下了好大的雪呢,从外面进来的我变成了雪人,一边清理自己一边打开鞋柜,然后险些被砸死。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落了一地的情书和礼物。
这次换大侦探笑我笑不停。
“喂……你不是要我送你礼物么?”突地,我开口,“那这些我送你了。”
“喂喂喂……”
我换好鞋,不理他的呼喊,追上步美他们。


我吐着白气,在玻璃窗上恶作剧一般地制作出一副地图。
我还真是小孩心性,想想,我不自觉地笑,在白气上写下“Our Memorial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写这几个字,也许是因为白天步美的礼物吧,我们的纪念,可是我和你之间,又有什么纪念呢?即使我同你一起生死与共,即使我同你一起走过了四年的光阴,即使我同你一起成为平凡的存在。我们之间,却没有任何凭证可以证明这一切真真地存在过。步美真聪明,给了你一个纪念,让你永远可以在看到这一物件的时候,就想起她对你的好。
而你也那么聪明,你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给毛利留下任何纪念,不让她有想你的机会。可是你是不是忘记了?存在心里的伤,只要翻出来,便是排山倒海。
还记得当年那个美丽灵性的女子,现今的她,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了,这样的一个节日,她大概不会寂寞的,只是她心中所想的,又是怎样的?我们就无从得知了。
我只记得她上大学前笑着说要找一个比新一好的老公,不是条件比新一好,而是对她好。
既然爱人那么累,被人爱就是最聪明的选择。
不是么?
这一点上,我那个傻姐姐就差远了。
她把本已是历经劫难的感情硬生生劈成两半,一半系在我的身上,另一半藏在内心深处,守着一个我连真姓名都无从知晓的男人。
她是爱他的,可她更爱我。
放弃了那个男人对他的爱,我的姐姐,真的是个傻瓜呢。
不由得闭上了双眼,耳畔响起某个大侦探打趣的言语“你又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是呢……我苦笑……
那么相似的我们,都忘记了,我们的心,是会痛的。
后来的后来,我们终于知道自己的心是那么的脆弱,甚至不堪一击,可是为时已晚,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岁月没有给我们反悔的机会。
所以姐姐死了……是带着笑离开了,我没有亲眼看见她的死亡,可是我就是知道。
而我,浑浑噩噩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的生命,是姐姐给我的延续,没有选择的我,是断断不会辜负她一番心意,更何况,这心意,付出了太大的代价。
后来,后来,我明白了太多.
门的声音很轻,却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对着博士笑笑“有事么,博士?”
门口慈祥的老人看了我许久,终于叹了一口气,将一封大红色的请柬递将过来。
请柬上烫金的名字在一瞬间那么刺眼,分分明明的一个毛利兰,在毛利名字的边上,是一个我不甚熟悉的名字,只是曾经听说过,那是她大学里的同学。
“我们……怎么给新一?”
也只有博士,依然称呼他为新一了。
我接过.注视良久
“我给他。”

chapter3 哀篇 2 后来 END
我经常梦见无边的黑暗
虽然我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依稀记得是一片绝崖,我细小的手指,死死地钳住一片洁白,那是女子的皎腕。
我总是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我曾听过她清冷的声音。
她说“放手,我不过是回到我原来的地方罢了。”
原来是哀。
我忽地紧张起来,如果是兰,她或许会相信我可以平安无事的救她上来,但若是哀,她必定挣脱我的牵绊任自己坠向无边的黑暗。
她就是这么一个女孩。
而在我看清了女子面容的一瞬间,我惊呆了,那是兰苍白美丽却略带倦容的脸庞,她只需那样无声的看着我,我便觉得世界失去了意义。
手,无声松脱,兰的笑容被黑暗淹没。
顷刻之间,绝崖消失了,我只是隐于一片黑暗。
静静地,无声地,抽泣。
这就是我经常做的一个梦。
我在梦里挣扎着醒来,双手无力地向上伸展。仿佛想拥抱从窗外倾泻而下的菲薄阳光,看起来那么富有生气的一个动作,其实是我无意识的挣扎。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习惯于掩饰自己的恐惧,为了不惊醒兰,我在梦中,也不敢大声呼喊,久而久之,就成了这么一个习惯。
这偏偏是个坏习惯。
我却依然改不了了。
改不了了,回不去了。
即使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我依然在梦中也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只是今天,当我醒来的时候,一个聒嗓的声音摧残着我的耳膜。
“小新一!”
我无力地抽搐着嘴角,坐起身子“老妈!你……”
我那青春美丽新潮大胆的老妈带着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逼近我的脸,鼻尖险些撞上。
“我们要回来住一段时间。”
我淡淡地哦一声,躲开老妈的鼻子,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像很多很多年以前一样,11岁的我,和父母一起生活在这个房子里,我喜欢插手父亲的案件,跟着他去乱逛命案现场.我无聊会与老妈斗嘴抬杠,收场通场是她的修行不够,只好武力解决.其实在这点上,老妈和兰一样,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似乎我在另一个女人那却总是碰壁.在她那里,我只有惨败的份.
她是我见过最伶牙俐齿的女人,可谓是八面玲珑,一颗心我有的时候以为我已经看透,有的时候又觉得我对她实在是毫不了解.
这是两种矛盾至极的感觉,我也惊讶于一向以理性自居以侦探自诩的我,只有在她身上才会改变我的哲学.
这个女人还真是可怕,我在十七岁的时候就警告过光彦她不是他能追到的女人.
其实我一直对该称呼她为女人还是女孩大伤脑筋.无论如何,对一个十一岁的女生称女人,是多么的奇怪.但是也只有我知道,她今年二十二岁了
博士吵嚷着大家在除夕的时候聚一聚,吃一餐像样的饭,却被哀猛瞪一眼,说“聚餐可以,但是博士你绝对不能吃高蛋白的食物。”
博士又摆出了苦瓜脸,再配上半月眼。
于是在除夕的那一天,我们五个人,我,我的父母,博士,加上哀,在我的家里按博士的想法吃了一顿“像样的饭”当然博士还是可怜的那个。
依旧是老妈啰哩啰嗦地给我们讲着在美国见过的趣事,老爸也依旧扮酷,在一旁笑而不语。,博士大大咧咧爽朗的笑个不停,还偷看哀的脸色趁机夹肉来吃,但是十次有九次都被哀发现。
而我呢?虽谈不上食不知味,却觉得分外的格格不入,也许是我太敏感了,我竟觉得今天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掺和上虚假的味道。
对,其实是我太敏感了,所以才觉得老妈没有手舞足蹈讲老爸又怎样怎样了反而去讲那些别人的故事是不正常的表现,所以才觉得老爸眼睛虽然在看老妈,但是心思却完全不在她的身上,所以才觉得听了那种冷笑话也笑个不停的博士是在很笨拙地掩饰着什么。
我把这一切归咎于我的敏感,而不敢去承认自己观察到的真相。
终于,我伸手停著,径直离席“我要去外面透透气。”
奔出房门,我听见身后的叹息声。
月色清冷,现在是十二月的寒冬,四年了,已经这么久了,我本以为我已经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我以为我学会了江户川柯南这个身份应该懂得的事情。
该结束的那些,都已经结束了,该继续下去的,却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勇气。
其实我很想就这样笑着说我过得很好,就像我当年离开之时一直在做的。
可是,我办不到了。
回过头去,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在那里,我不知道她是何时站在那里的,一如我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难道,她一直陪着我么?
好像总是这样的,这个古怪又刁钻的,精致却脆弱的,无助却让人产生希望的女子,在我每一个脆弱的瞬间,她都站在我的身边。
我记得她的手很凉很小,我记得她扯动嘴角淡淡微笑是多少弧度,我记得她一双美目仿佛满天星辰坠落其中,我记得她张口闭口的那句“啊啦,大侦探,你真是个傻瓜。”
可我偏偏感觉不到她的心跳。
她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来。她穿着漂亮的黑色短裙,风衣长长的随风乱舞,她呼了一口气,吐出白烟一串荡过眉间。
“灰原……”
“工藤,你不是小孩子。”她突然走过来,我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她居然又一次叫我“工藤”,好遥远却又好熟悉的称呼,仅仅一个名字,让我手足无措。
“工藤。”她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帧大红的请柬“其实你,已经发现了吧?”
呵呵呵呵,我发现了呢,真不好意思。
枉费你们一番心血,层层隐瞒。
“这种东西,早些给我不就好了么?”我故作轻松,劈手夺过,看也不看,塞进口袋。
我早就知道兰在大学和别的男生交往,前些时日在大街上偶遇他们情侣一双,真是羡煞旁人了,不知底细的男人说小弟弟你好,听说你小时候很喜欢保护小兰呢,现在要换我来保护她了,将她交给我吧。
其实只要我离开了,她又怎么会有什么危险呢?
而且我的父母会突然回来,还不是为了参加这场婚礼?
还有其他的端倪,只是我已经无力去想。
哀盯了我半响,叹气,照例吐出两个字。
“傻子。”
傻子?说得还真对哎,我笑得好不夸张,算是认同了她加予的这一称号。
总是这样,过去所有人都说工藤新一英明神武聪慧无双的时候,她说我笨蛋,现在所有人都说江户川柯南天资异秉未来大有前途的时候,她说我傻子。
所有人都忙着恭维我,或者艳羡或者嫉妒或者安慰总之夹杂了乱七八糟的一堆情感,却生生将我推向自己心的绝崖,然后只有她,格格不入的一句评价,又将我拉回。
真的是很奇妙对不对?
我眯起眼,视线中的身影不停地呵着白气,想温暖冰冷的手指,她肯定是很冷的,过去我总疑心性格冷的人搞不好到了冬天也不怕冷,现在看来,我的想法是完全错误的。
她跺跺脚“今年的冬天还真冷呢,可是一场雪也没有下,难道要留到夏天来下么?”
不好笑的玩笑,她的表情有转换话题的嫌疑。
“那样也不坏吧?”我蹙眉,看她冻红的鼻尖与脸蛋,突然想起她没戴围巾。
伸手欲扯下自己的围巾,手却僵在了半空。
我这是在关心一个女孩子么?
只是一条围巾,我便颠覆了以往人们对我的印象,我不再干脆利落,反而有拖泥带水的感觉。
但我还没搞清楚自己的想法,一阵钟声撞破了空气,撞进我的耳中。
除夕了,待这钟声停息,我们便马不停蹄地奔向我们的十一岁,继续这一场没有流血的战役。
米花神社的古钟声音深远而雄厚,在暗夜之中向千家万户传递过去,一下一下,一声一声,不知它经过了多少个除夕之夜,像这样被敲响又是第几万零几次。
于是我们在这庄严肃穆的钟声中静静伫立,和这古钟声相比,我们不知道渺小了多少倍。
一百零八声,我们共同葬送自己过去一年的人生。
黑暗之中,她的声音清冷透彻
“嘿,江户川,祝我们又多活了一年。”

我是个不爱说话的女孩子。
每个认识我的人都会这么评价我。
又或者是我只是没有喋喋不休的习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起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不允许我喋喋不休,所以我学会了沉默。沉默久了,我会惶恐如果一直这样下去,我会忘记如何与人交往。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交流方式,这样的我该怎生是好?
可是还是习惯,我习惯了不去倾述,然后这种抑郁的感觉死死地堆积在我的心里,货物堆积久了会发霉,大家都知道的,那么心事堆久了也会发霉,想必大家都不知道吧?
后来,我遇见了他,然后变得僵硬而让人无法理解,我不会与别人交流。所以我拒绝温暖,拒绝被同化,所以他们眼中的我该是固执的,该是不解风情的吧?
我曾经在书上读过中国的一句古诗 “潮打空城寂寞回”。我无法理解那些古老而深奥的被称为诗的句子,我肤浅地只是盯住它的每一个词和比我更加肤浅的翻译。
那时我忽然觉得我的生命就是一座空城,再大的温暖侵袭,我都可以拒之于千里之外,以一种决绝而孤高的姿态去嘲笑潮水无能为力的寂寞。
我会变成这样,不是没有理由的,每当我真的想表达点什么自己的真实情感时,我就会变得语无伦次或者根本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厌恶这样的自己,所以我曾经艳羡活得那么真的你。
而此时此刻我站在你的面前,才发现你唯一不对我假面。
我想对你展现真实,而你,却是不需要对我假面。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我说过的了,我的生命是一座空城,我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家,没有一件可以真真正正属于我的东西,当然,你也是一样的。
不属于我。


那天我看见新人幸福地交换戒指,我听见牧师低沉感性的幸福,我嗅到空气中是大朵大朵玫瑰的芳香,伸手触到的,是沾染上了春意的微烫空气。
然后我发现你站在我的身边,用双眼保存下这一幕一幕的欢乐,我身后有白鸽冲天,尖叫着,嘶鸣着,却偏偏有那么多人说这是对新人的祝福,很奇怪对不对?
江户川,你真的很坚强。
是我所无法比拟的……
暖冬里,我伴你走过你最难捱的一季。
冬天过后是春天。
樱花真的是很美丽的花,每年有成千上万的人来日本看她的凋零,真是奢华,从生到死,都是如此的引人注目。我曾经听说樱花下落的速度是秒速五厘米,我知道这是一大列物理公式推算出来的一个机械的结果,可听到的时候还是怔了一下。
如果什么都有速度的话,那我的忧伤,又在以怎样的速度沉淀呢?
我知道这些话有些矫情,如果江户川听到了一定会吃惊地说“哎呀,灰原你有时候挺像女孩子的吗。”
可是其实我希望你多了解我一些的,那样,或许你也会感觉到我的忧伤。
可是我也不知要你了解我的忧伤做什么,我发现自己真的是一个矛盾的人。
一想起这些我会很生气很生气,我气他怎么就能看透我的脆弱却看不懂我的心意?我气得胃痛,痛得让自己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死去,其实我知道,我会胃痛是因为长年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的原因。所以这个时候,我会习惯性按住痛处,倒一杯清冷的水,水顺着喉咙咕噜咕噜地流下去,这让我觉得至少此刻我还不会死去的。
其实这样更加伤身体。
可是又有什么可以比得上心伤呢?
我还是不知道要你知道我的心意有什么用,我做不到像步美那样直截了当地对你说,我喜欢你,我们是注定要在一起的。
即使我做不到如斯,却依然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我习惯性悲观厌世,然后在人群中寻找你的眼睛,我明知你那双笑眼暗蓝色的海潮后是排山倒海的悲伤,我依然会平静下来,安慰自己世事太平,风景安好。


那天我们五个人一起去看樱花,我们赏樱花吃团子,三个小家伙叽叽喳喳拉我和他也一起吃。
我说“吃多了会发胖的。”
步美便小心翼翼地将多拿的部分放回了原处。
“要是变胖了,柯南会不喜欢步美的。”
步美真的是个好可爱的女孩子,我想着,用胳膊肘去推身边的大侦探,用事不关已的眼神看着他。
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对我说
“以前我和兰也一起看过樱花……”
然后我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像个小孩子一样别扭地不抬头。
“后来……后来发生了一个案子。”
后来……后来我开始感慨他真是天生的死神体质,我们又一次遇上了杀人事件,他去破案,我寸步不离,与他一起找出真相。
这样,我就会觉得我们离得其实没那么遥远。
后来案件的真相格外残酷,我们看着杀害自己丈夫的女人声泪俱下,控诉着丈夫的不忠于过去的种种回忆,她说他们曾经从日本的最南端一路旅行到最北端,2个月看遍日本所有的樱花,然后他们执手走入婚姻的殿堂,本以为会幸福一生的,可是他无端变心,所以她才会选择在初遇的地方将他杀害。
可是回不去的,终究是回不去了啊。
步美小小的叹息。
心漏跳一拍,我看着面前的大侦探,他低下头,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是多么的美好?
回去的路上步美天真地扬起头,说小哀我们也去追一次樱花吧,我们一定可以幸福的。
我笑着说好啊好啊,前提是学校肯放我们的假。
步美的小脸跨下来,我最见不得她这个样子,于是心疼地摸摸她的脸蛋“那么,等我们长大以后,我们一定要去追一次樱花。”
步美立刻破涕为笑。
可是步美,你知道么?当你长大的时候,我或许已经老去了吧?
从三月到五月,西欧那个日本的最南端一直去往最北端的地方,这个是樱花要走过的路程。
像是一季轮回,暖流排山倒海而来,谁都逃不开。
我也无路可逃。
工藤走在我的身边,笑容安静明亮得不像他此刻该有的心情。
于是我的心情也莫名地好,弯起嘴角,不过似乎没有人看到。

春天已经到了,今年的春天来得真早,气温高得不像话。
我们还是一起去各种地方,我,他,还有三个小孩子,我们吵闹着前行,走过米花的大街小巷,我们在游乐园里乘过山车,去体育场看足球赛,在电影院看最新的怪兽电影,一切都没有变,好像一年又一年我们长大的只是身体,而心坠在了过去的时空里。
有的时候我们会去米花公园放风筝,色彩斑斓的纸鸢在空中晃晃悠悠地飞着飞着,地面上,好多的小孩子欢笑着奔跑着,互相比较着谁的风筝飞得比较高。
可我没有放风筝,我一个人抱着一筒冰咖啡坐在秋千上看着别人透明的,无遮挡的快乐,这习惯我自己都不知道养成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这个习惯我可以继续保持多久,是不是天长地久,我都是一个人的?
胡思乱想着,我被一个人野蛮地拉了起来,冰咖啡喝到一半落在地上,真是可惜了。
他举着个大大的蝴蝶风筝,说“灰原,我们也来放风筝吧。”
我撇撇嘴,无聊。
他却不由分说将线轴塞到我的手中,手举着风筝跑了开去,我甚至来不及发表任何意见,只能死死地抓住手中的线轴。
他松开风筝,风筝摇摇晃晃地向上飞去,我看见他跑回来,他流着汗,气喘吁吁。可是他在笑,笑得很灿烂,一瞬间我又有些恍然,就是那种脑袋锈掉的钝感。
这么一恍惚,我几乎松开了线轴,他上前,握住线轴,一并握住了我的手。我看着他吃力地想让那风筝飞得更高一些,心底泛起一阵阵暖意。
可是他突然放开了我的手,说自己放。
我早该想到的,他有什么理由对我温柔呢?
那风筝色彩恶俗,形状可笑,飞的歪歪扭扭,像极了现在正在操纵它可笑的我,步美说风筝好可怜啊,永远都无法飞上蓝天。可是她不知道,风筝其实也是需要牵绊的,否则,它该多么的孤单?有了这根线的牵绊,它尚可歪歪扭扭挣扎着起飞,失了这根线,等待它的,是瞬间的毁灭。
江户川,倘若我是这只风筝,你就是我的线。
我离不开你。
我回忆的时候就会脆弱,我脆弱的时候会拼命地挣扎,我挣扎不过命运只好逃避,我逃避的时候你总会第一个发现并对我说“灰原,不要再逃避了”。而有了你的安慰我咧开嘴,笑得阳光灿烂一塌糊涂,你让我觉得,我是被宠溺的。
江户川,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很爱很爱。
只是我将自己藏得太好,谁也找不到我,能找到毛利的天下还有你江户川,能找到我的人,却永远不存在。
你总是担心我会一走了之,三番四次小心翼翼地来保护我,可是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知道,离开了你,我无处可去。
无处可去。


chapter6 柯南篇 3 逆流

春天溜掉大半,夏天快要来了的时候,我的生日也来了。
happy birthdsy 柯南,十一岁生日快乐。
于是我真的很快乐,就像他们给我祝福一样。
马上就是儿童节了,家家户户都挂起了鲤鱼旗,一时间天空变成了海洋,色彩斑斓的鱼儿们在有风的时候游啊游的,却始终离不开牵着它的旗杆。
步美突然惊叫起来,说柯南为什么你的家里没有挂起鲤鱼旗呢?这可是男孩子最重要的节日啊。
我无法向她解释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这种事情根本无法记起来,只好做出了抱歉的表情说我忘记了。步美不依不饶地要去买来挂,她觉得这种迷信可以为孩子带来幸福,真是天真的小女孩呢。
我拗不过他们,只好一起去买来,博士搭着梯子为我挂起鲤鱼旗,鲤鱼旗拿在手中明明那么沉,风一吹,却似乎轻得仿佛可以游到天上去似的。
忽地,哀徐徐地开口了“你有点像这鲤鱼哎。”
我瞪她一眼"哪里像啊?”
“……”她抿起我熟悉的笑,脸上是捉狭的表情“一样的,呆头呆脑,傻里傻气的。”
这女人就是这样,轻易就撕破我费尽心思装出来的快乐,于是我无可避免地垮下了脸“你呀,真是不可爱。”
“我有说过我可爱么?”她诺诺地,目光不知道投向了哪里。
“你哪有资格说我?”我看不见她的眼睛,便继续看鲤鱼旗拼命的游动,一瞬间很是惘然,倒有许多过去发生的事情像走马灯一样走过眼前。
几个月前,兰嫁做人妇,我去参加了婚礼,我不是放下了,只是不想关心我的人为了难过罢了,我的父母,博士,当然,还有哀。
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会不会为了我难过,可是我还是一厢情愿的这么想了。
我用双眼保存下兰幸福的一幕一幕,每一帧画面,都那么的和谐。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曾经听兰讲过好想穿婚纱,哪怕只是试一试也好,现在她如愿了,不是么?
她得到幸福了,不是么?现在陪在她身边的男人,也会信誓旦旦地说我来保护她这样的话,他保护她的心情那么的纯粹,谁又比谁差多少?
而且他不会害兰伤心落泪,不会让兰没完没了的等待,他才是适合兰的人。
他们可以细水流长的幸福下去,执子之手走过一生。
最后的最后暮色四合,白鸽瞬间冲天,时间如同白驹过隙,一转眼到了五月份。
我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喜欢混乱的回忆了?
漫长的,压抑的,孤独的回忆。
不由嗤笑,我竟变得多愁善感了。
“是啊。”
身旁女子突然轻叹,正落在我的回忆中,合楔的天衣无缝。
“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你?”
她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互相交握在一起。
“灰原……我……”
我语无伦次,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其实我是天生不会安慰人的,所以我才会习惯把自己摆的高高在上,因为那样,我的自尊与自负便要求我自己大可不必理会那些小女生。
可是自从我成为了江户川柯南,自从她走到我的身边对我说“请多指教”我就注定因为她打破前十七年我所有的人生准则。
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有艾琳亚徳勒让他一败涂地,平成的福尔摩斯自然有灰原哀来让他无话可说。
其实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原理,一物克一物。
待我再想说什么,哀已经走远了,我不由大为懊恼。

春天走开,夏天到来,女孩子们开始穿说五颜六色的短裙,男孩子穿着球衣再操场上奔跑流汗,空气里是让人心浮气躁的滚烫感。树上有蝉不知疲惫的嘶鸣着,很是惹人厌烦。教室里养着的金鱼,似乎死了一条。但是小林老师悄悄买来新的金鱼替代了原来那一条,所以几乎没有人发现。
步美他们开始准备期末考试。而我变得无所事事。我现在每天消耗掉1000ml的矿泉水,仍是口干舌燥,每天都在考虑下一天是不是加到2000ML会比较好一些?
瞧,我就是这样的无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突然有一种苟且偷生的负罪感,想找些事来做,但市面上的侦探小说我已经全部看过了,于是去找哀,要她借我两部小说来看
结果她用捉狭的表情看着我,挑挑蛾眉说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看么?
真够冷的,很好,这个夏天这么热,冷一下也不是坏事。
最后我们各退一步,我真的从她那里抱来相对论看,而她则扮得清清爽爽陪我闲逛,打发无聊的时间。
“大侦探,我可是很忙的。”她如是说道。
她穿着米色的短袖格子衫,裙子是清纯可爱的百褶裙,干干净净,看着十分舒服。走在街上回头率颇高。于是我感慨这年头不怕被冰山冻死的人还真是多,当然。算上我一个。
后来,这个成了我渡过夏天的模式,烦了,便去找哀,我们一起在米花镇我每一条街道上徘徊,我们通常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并肩而行。或者是一起在图书馆逗留,她会先我一步找到我要找的书,然后递给我看。
有那么一次,我们在游乐园约好看七点半的焰火,结果我遇上了案件被绊住了。待我赶到的时候,她站在人群的前方,穿着深色的和服,抬头仰望天空绚烂的焰火。
一瞬间,我觉得投下的光影隐隐透着虔诚。
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我们在街上遇到了兰。准确说是遇上了他们夫妻两人饭后散步。
我看着兰,突然发现我已经长高了,站在她的眼前,我再不用费力的仰视她。而是只要微微地抬起头,便可以看见她那张脸——那张满载幸福的笑脸。
“柯南,还有小哀,好久不见。”
我站在原地,双拳握的死死的,我不想祝福他们,一点也不想。
就在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远远没有想象中来得清高。
但我扬起笑脸,拉过哀的手,“兰姐姐,你们也是来约会的么?”
哀的手臂分明地一颤,我用力地捏住她的手,我的手心一片汗湿,她的手冰冷冰冷的。
我忘记了我还说了什么其他的,只是清楚地记得最后的最后我拖着哀,向人潮相反的方向头也不回的前行。迎面走来那么多的人,长街拥挤不堪,但我至始至终紧握着哀的手指。因为那……是我,此刻唯一可以握住的一切。
请给我力量,请给我面对一切的力量,请给我笑容,成为我去面对这一切必需的装备。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与人潮背道而驰。
其实我和哀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都是坐在脱轨的列车上,驶向不知名远方的路人。
不知走来多久,我停了下来,她安静地站在我的身边。
“大侦探,你利用了我。”
她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说出这句话的,语气仍然是三分冷淡四分调侃。
“是啊是啊。”我招认不讳“灰原,对不起。”努力地扬起笑脸,我放开她的手指“改天请你吃一顿大餐怎么样?”
“不要。”她没表情地开口,随即竖起一根手指。
“到底要什么?”我开始头大,希望她不会开出什么刁钻的条件来才好。
“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虽然不知道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可我宁愿惹天下所有的人也是不敢开罪她的。于是我应允下来。
她表情忽然又严肃起来“我要你答应我,不要再对我这么虚伪的笑。”
我的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灰原哀,你真是我的克星。

chapter7 哀篇 (4) 如果



秋天来得很是缓慢,往年已经冷风阵阵的时候,今年却只是微有寒意。我又穿上了长衣长裤。蜷缩在电脑桌前搞一些名目可笑的研究。手中的冰咖啡也换成热气袅袅的苦茶。有时,我只是盯着电脑屏幕就可以发呆上好几个小时。有时,我在键盘上敲下一串串符号。热茶被放凉,我只好倒转杯子。我把我做出来的小玩意给博士然后用以补贴家用,想一想如果以前的组织同伙们知道我现在搞得是这么无聊的玩意,会不会嘲笑我呢?

一定会的吧。

我开始变得很勤奋,勤奋地学习着曾经没有学会的一切。虽然我天分并不高但是我却依然勤奋着。

也许江户川你就要问了,我还有什么不会的呢?

有啊有的啊,我们都有的。

我们在苍茫的岁月里拼命地摸索着前方,我们学习着曾经没有学会的一切,我学着如何微笑学着如何哭泣,你学着如何天真如何成熟,我学着如何去爱,你学着如何不爱。

可是你瞧,我终究还是比你聪明的,我已经学会了,可你没有。



秋天有很美丽的枫叶,也有在湿软的土地上被落叶藏起来的蘑菇,总之,秋天是很适合去露营的。

博士敲我的门说“小哀,我们出去走走吧。”

于是我起身关掉电脑去帮博士准备露营的必需品,他则不好意思地垂手站在一旁听我数落他乱放东西。

心头暖暖的,其实我不只一次的想过,如果他是我的父亲该有多好、

那该多好,好的不得了。

比起那该连长相,我都要在组织的档案里才能看到的亲生父亲宫野厚司,这个在我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将我捡回家里,并努力给了我一个家的老头子,不知道要好多少倍呢。

博士,我真的觉得,这里是我的家呢。

我们五个小孩子乘着博士的甲壳虫一路放歌。准确说是三个人,我和工藤一直都很安静。

大家都很开心,所以我当然也要开心。

在露营的时候,我做了新学会的菜式让大家品尝,这也是最近一直在学习的一部分,学习像一个真正的女孩子一样。

于是三个小孩子吵嚷着说博士好有口福啊。我笑,不可置否。江户川捧起晚,“咕噜咕噜”地将甜汤喝下去,也不肯松口说一句好话。真像个别扭的小孩子。

步美偷偷采来枫叶,将它盛满心事藏进书的某一章节里,用来记录我们的快乐,她总是这样细心的,我望尘莫及。

博士还是笑眯眯的,在我的印象中,几乎没有看到过他悲伤的样子,这个肥胖秃顶的古怪老头子,总能让我莫名的安心。

不知是谁提起也许晚上会有流星,于是步美小脸涨得通红说小哀我们一起等着吧,我要许愿……然后偷瞄你一眼,笑意盈盈。

真是个惹人喜欢的小孩子。

我说好啊好啊,我也想许个愿望。

晚上十点,光彦和元太已经坚持不住睡着了,我和步美坐在一段枯木上,还在等着所谓的流星。

然后他走过来,坐在另一段枯木上“你还真执着。”

步美忽然倒过来,头靠在我的肩上。我侧头,她浓密的黑发弄得我痒痒的,均匀的呼吸喷吐在我的颈上,睡得很熟很熟。

“到底是小孩子。”他微笑着看向步美。

“是啊。”很难得的,我同意了你的意见。

“不过,你居然会相信这种小女生才爱玩的把戏。”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于是我回应“总比某个没有梦想的家伙强。”

对视三秒,我们开怀大笑。

笑得有点心疼了。

然后我们一直不说话,安静地看着天空。就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了。

是啊,我总归是比你好的,我总算有一个愿望了,虽然它很小很小,但是我还是会用心地去等待。

我想许一个愿望,可是我想许什么愿望呢?是要你永远都在我的身边?还是已经死去的姐姐再次对我展开笑容?我向来没有那么不切实际的想法。也许我真正想要的只是保佑我刚刚种下的花春天可以发芽,夏天开花。

瞧,你又可以说我是现实主义者了。

但我还是没有看见流星,我们一直一直守到黎明。天边射出第一道曙光,山里瑰丽的日出让我因为没看见流星而失落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

我们回去的时候,步美呵欠连天,而我和他一夜未睡,早已陷入假寐状态。

博士猛然刹车,于是一车人人仰马翻。我揉揉疼痛的前额,发现有人拦车。

博士摇下车窗,我们登时惊呆了。

竟然是……

“木之下。”

气氛暧昧起来,戴着黑色宽檐帽的女人轻轻俯下身来。

”阿笠,我可以搭你的车么?”
有时我真的是很感慨的,上帝一定是计算好了的。所以世上的每一个人都必会有一个可以伴其一生的人。
这于年龄无关,于身份地位无关,于聪明笨拙无关。
就连博士,也有木之下四十年的等待。
博士开始频频外出,随时随地注意仪表,据说他们还约好,每一年的秋天,都要一起回到约定的地方去看一下。博士说这话时,脸上红光满面,扭扭捏捏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真是可爱。
我抿唇,笑得灿烂异常。
秋天是恋爱的季节。
好像有人这么说过呢。
真对不起,江户川,是我害了你,害惨了你。
这个念头时时在我心头萦绕,兜兜转转,像船只失去了灯塔的指引,没有方向莫名的惶恐感几乎要冲口而出。
可你不知道,永远不知道。
有时我会在冰冷的秋雨中收雨伞,反反复复地回忆当初我来到这里,来到你身边时下的那一场秋雨。
如果打从一开始,就没有什么组织的存在,不知道该有多好。那样这世间,便再也不会有江户川柯南的存在。
没有江户川柯南,只有工藤新一
没有灰原哀,只有宫野志保。
工藤新一会在日本这个小城里长大成人,成为日本最著名的大侦探,他会拉着青梅竹马的女孩走进幸福的殿堂。
宫野志保会在美国读书,会是常常见诸报端的天才少女,成为科学界的明日新星。也许会出现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守护她一生。
然后,我们不会相识,天南海北,大洋彼岸。各自过各自的人生。
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不可能的,我所做的假设是无法出现的。
所以我行差踏错撞进你的人生,撞破你原本平静的人生。
其实第一次见面时你说我是犯人并没有说错,我确实是个犯人,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
却没有人来制裁我。

chapter7 哀篇 (4) 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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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8 柯南篇 (4)传达

天气又冷了下来,我在商店里为自己买可以御寒的围巾,这个几乎成了我每年的必修课。
我每年都会买一条围巾,颜色是清一色的白色,白是那种如牛奶一般有厚重感觉的白,看起来就会觉得分外温暖。这样,我围起它,心也会有一些温度。
过去我是喜欢红色的,如火焰一般热情的颜色,像玫瑰一样浪漫的颜色。
更重要的是,她喜欢红色。
现在想起来高中时代的我,幼稚的像个孩子。当然现在的我并没有什么长进,甚至连身体也一并缩水。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接到了兰的结婚请帖,今年的这个时候,她沉浸在即将成为母亲的喜悦之中。而我,却一样的,站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战场上,微笑,却绝不祝福。
对,我绝不祝福。
步美开心地摊开手掌说柯南,兰姐姐好幸福,步美长大也要和兰姐姐一样。
我听见她的声音在说“知道么?柯南,过去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兰姐姐的。”
我知道啊。我好笑地抿起嘴角,步美你的直觉还真准呢,准的让我曾经大吃一惊。
原来我的心掩饰得那么差,连一个小孩子都可以轻易道破。
真可悲呐,不是么?
我终究没有买到我要的围巾,今年没有我要的那种颜色。有的只是如白雪一般清冷的颜色。
出门的时候我突然折返,拿起那条如雪般纯白的围巾,匆匆地付了钱,接过售货员的纸袋。紧了紧衣领,走出了商店。
这个颜色,适合另一个人。
适合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傻瓜。
我藏着这条围巾,就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毁掉证据一样,我将它放在书包里层,并担心别人发现。
这样,实在不像我。

只是当我第二天见到她的时候,她围着光彦送的粉色围巾。看起来很是幼稚,却有种可爱的感觉。
于是我赌气,一天都沉默得很。
我在想什么呢?
连我自己都无法搞清楚此刻的想法,分明是对兰无法释怀,却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关心另一个女生的一举一动。
回家的路上步美提议去看看兰,我本想找个借口开溜的,但步美半撒娇半威胁地拉着我的手臂,看着这个小了我十岁的小女孩,我突然觉得无奈。
他们都在一点一点的长大,只有我,无论如何,也追赶不上丢失的十年时光。
我也不只一次的问过自己,如果我可以重来一次,我还会不会无跟踪伏特加。
可每次我给自己的答案都是会,但是,我要小心身后的GIN。
如果要让我输掉自己去赢得兰,那么,我也不再是我了。
兰摆出茶点来招待我们,她笑着听步美他们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闲插几句家常,一如既往的温柔。
步美文她腹中胎儿的性别,兰笑着说还不知道。希望是个女孩子吧,长大以后像步美一样可爱,最好还可以像小哀一样聪明。只要不像我一样笨便可以了。
然后元太很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话,一时气氛僵住。
“小兰姐姐是在想新一哥哥么?”
“元太!”步美和光彦责备地叫着。光彦顺势用手肘撞了元太一下。
兰楞了楞,随即伸手为我们续添果汁“也许吧。”
也许吧。
三个不轻不重的字落在我的耳边,我仿佛听见被小心隐忍下来的叹息声

那时走的时候兰突然开口说有话要单独对我说,要我留下来一下。我迟疑了片刻还是同意了。
面前茶几上的果汁被换下,现在摆在我眼前的是可乐——我最喜欢喝的那一种。兰坐在我的对面,我看着她平静的面容,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沉默,还是沉默,似乎谁也舍不得打破这一份静默。
最终是兰打破了沉寂,她轻轻开口。
“柯南,你那么聪明,能猜到我今天要对你说什么么?”
“猜不到呢。兰……姐姐。”我努力地笑着。
“柯南,其实我有一句话想让你帮我转告一个人。”
“嗯?”我扬起最纯真的笑脸“为什么不亲自……去对他说呢?”
“因为我……”她修长的手指抚弄着温暖的白瓷杯子,染上了桃红色的指甲轻轻叩击着杯壁,动作优雅声音清脆,她已经成熟很多了,再不是当年追在我身后的高中笑女生了。
最后她撕破了那份平静。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因为我……找不到他了。”
她抬起头,将眼泪逼回眼中。再次扬起笑容“我想让你转告他,我现在,很……幸福。所以,请他也一定要幸福。一定。”
她的话音刚落,我听见自己的咆哮。
“工藤新一已经死了!!”
并不惊讶于我的冲动,兰含着泪看向我“新一失踪的时候,总会和柯南联系的,不是么?所以,不要骗我了。我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了。
突然,我失去了力量,跌坐回沙发里,心底某处柔软的地方开始疼痛起来。
“柯南,你会传达的吧。我的心意。”
我第一次这么狼狈不堪地在兰的面前落荒而逃,奔出那个刻有我不熟悉姓氏的门牌的大门,失魂落魄地走过街的转角,然后,我看见了哀。

她说“大侦探怎么了?这样失魂落魄的?”
悲伤突然排山倒海倾泻而出,我上前,将她一把揽进怀中。我用尽气力像是要将她揉进我的身体里一样。仿佛这样,我就可以获得一丝勇气。

而哀,似乎慌了手脚,想推开我,却拗不过我的力气。
最后,她又轻声问了一次“江户川,你怎么了?”
我说“哀,你会离开我么?”
我感觉她小小的身体颤了一下,随即说“你说什么傻话?”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又究竟傻在哪里。我猜不透她这话里的心思,我似乎从来没有猜透过我眼前的这个女人。她抿起嘴角,我看不出她的喜怒哀乐,可是我知道,一旦我看透了,我该会多么的心疼着她。
我松开了手臂,为自己的失态懊恼不已。
她没有怪我什么,只是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要把我看穿一个洞一样,我逃避般的转开头去。
“真是……傻瓜。”
声音似乎有些哀伤。
她说,去散心吧去散心吧?
似乎有些不真实的温柔,或许我是有了错觉。
在那一瞬间我看着哀勉强打起的笑脸,似乎看见了很久很久以前兰也是这样对着我强颜欢笑。只是那个时候她还会对着江户川柯南大谈我爱新一。那么现在的哀呢?
电影院里放着一部动画电影,我和哀安安稳稳的坐在一起,谁也不开口说话,电影院里人不多,却也不少。因为是傍晚,所以大多都是情侣一双一双的来这里约会。
除了我们。
电影是《彼得潘》一个很经典的少儿电影,我甚至忘记了我已经看过多久了。
“你还记得故事最后的结局么?”哀突然开口,我愣了一下。
“忘了么?不像你啊,大侦探。”她笑着,眉宇间风轻云淡。
记得啊,怎么可能忘记呢。我冷笑,就知道她的温柔是个海市蜃楼。,
彼得潘去找温迪,可是温迪早已经长大了,她有了自己的家庭。
所以,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彼得潘的永无乡,温迪再也走不进去了。
其实她提醒的对,我们都回不去了。
兰刚刚的笑容还在我的记忆里浮现。
她抿起嘴角,笑意盎然。
她说新一还真厉害,偷天换日到这般田地,可是,瞧,我已经长大了,所以他骗不了我了。
请记得,我要你转告新一的话。
我现在,很幸福,所以他也一定要幸福。
黑暗之中,我突然伸出手,拉住了我身边女孩子清凉的手指。
她惊讶的转过头看着我。
我不说话,她也再不开口,屏幕柔和的灯光落在我们的脸上,打出一圈柔和的光晕,她不挣脱,神情有可疑的欲言又止。
可是我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别扭地转回头,屏幕上其实是很快乐的。孩子们天真无邪的同坏人们做着斗争,我是喜欢彼得飞来飞去时高傲的表情的。
于是,安静得我几乎听见了心里的那句台词。
哀,其实你,也是希望我能幸福的吧?
chapter9 哀篇 (5)替身

其实啊,我没有那么残忍的。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不过……你不是彼得潘,因为你永远也没有他那般的任性,而且他拒绝成长你却是无法长大。
不,我们也在长大。一点一点的,不过是追不上那十年罢了。
现在你握着我的手,我觉得我们那么近,近得我分不清现在听见的心跳声音是我的还是你的?
这个冬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似乎要覆盖整个城市的忧伤。我摊开手掌去,雪花落在我的掌心,化作一滩雪水。我握紧手指,雪水依然一点一滴坠落,消失不见。
然后你走来,为我围上一条白色的围巾,说不冷么?
我笑着,看向操场上玩得正开心的小孩子们。
他们在堆雪人,堆得像模像样的,他们也要长大了,总有一天,他们再也不会玩这些可爱的游戏。走过曾经一起欢乐过的游乐场也许会充满留恋的一瞥,便匆匆走过。
时间葬送了多少记忆,我们都已经数不清了。
曾经的黑暗像是前世的记忆般模糊开去,我拼命地想要去看清楚再看清楚一点。但我只能看见一个小女孩在黑暗中冰冷的笑和如天使一般的姐姐温柔的伫立。
那是前世的我,宫野志保。
我们六年级了,过了这个夏季,我们会上国中,三年之后,我们又会回到高中。呵,说错了呢,是你又会回到国中,我是从来没上过普通学校的啊。
现在的你,对我那么好,暧昧的关心,让好多女生都嫉妒得发疯。
她们说我们恋爱了,说我们在一起了。
我们难得意见一致,不约而同地不去理会这些风言风语。我们还是五个人一起,可是气氛已经变了。仍旧是开心的露营,可是连甜蜜也变了味道。大家对博士的冷笑话不再热衷,解密也越来越容易了。
有时我听见博士叹息,说自己真的老了,可是孩子们都长大了。
是啊,都长大了呢,我笑,将他宽大的手掌握在手中”可是他们都没有变,这样就好了啊。”
真的没变么?我小小的叹息,步美拉着光彦和元太,小心翼翼的走在我们的前面,光彦偶尔会夹杂着讽刺说你点什么,你总是愣愣,决定不同他争辩,也不准备去反击。
我不喜欢这样的你,似乎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江户川柯南,让我有隐隐的害怕。
可是我知道,我无能为力。

又是一个樱花飘零的季节,步美终于按耐不住询问我同你的关系,她说“你和柯南君是什么关系?”
我笑着说我们没有关系.
她叫着小哀你骗人!柯南看你的眼神是不同的!
不同的?那又如何?
我们终究是没关系的.
如果说我们真的有什么关系的话,我们应该是两颗不小心落在沙漠之中的种子,明知在这里我们是无法生存的.仍要挣扎这破土发芽.向更深的土壤里扎根。根与根交错,枝与枝相连,彼此扶持,面对大风大沙。
可是那又如何?
你终究怀念过去在绿洲成长的痕迹,而我终究无法化沙漠为新的绿洲。
“那么,或许是因为,他有点寂寞吧。”我弯起嘴角,步美脸上露出错愕的表情。
而我,比他还要寂寞。
步美突然转头跑开,我回过头去,撞上一个温暖的胸膛。
你看着我的眼睛,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对视。
我就这么勇敢地,与你对视。
忘记了我是在哪里读到过这么一句话。
“我们懦弱,所以我们才存在。我们勇敢,所以我们才保留希望。”
我觉得现在的我是最勇敢最勇敢的,比任何时候都勇敢。甚至比那个满月之夜向着你跑去,比那片沙滩我对着阳光摊开手掌,比拒绝证人保护计划的瞬间的我更加勇敢。
我一直不敢用正义啊勇敢啊这样的字眼去形容自己,可是这一刻,我突然间想起的,就是这个词。
很多的视乎我觉得自己是不完美的,就像随手围成的一个圆。总是不及用圆规作出来来的圆满。
我希望你是看到了我的残缺依然愿意拥抱我的那个人。
我要的,不是盲目的崇拜和爱慕,是像这样的感情。
你开口,世界无声。
“灰原,我们在一起吧。”
我突然笑起来,不是抿起嘴角那种轻轻的笑,而是像疯子一样,笑得弯下腰去。
你吃惊地看着我说怎么了?有那么好笑么?
我说我是毛利的替代品么?
有时我真的会希望自己笨一点,再笨一点。然后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就可以欺骗自己,你是爱我的,所以才想和我在一起。
其实如果你当场否认,我也会毫不犹豫地逼迫自己去相信。
可是,该死的,你没有否认。
不否认,就等于默认。
你太诚实,抑或是你根本不屑于对我说谎。
是哪一种呢?我暗自思忖,却不敢向你求证。
我说你不要犯傻好么?
我的语气认真,表情虔诚。其实我的确也是心如止水,疼痛被隐藏在很深很深的角落里。
我抓起你的手,让你接住一片落樱,你不明就里,愣愣地看着我。
我说知道么?樱花是为了凋零才盛开的。
你想说什么?
皱着眉的你,很让人心疼,于是我又伸手,抚平你的额头。
“下次不要在樱花下告白,爱情,不是为了凋零而盛开的。”
我想了想,咧开嘴笑了。
“那么,江户川,如果明年的这个时候,你还是找不到其他的替身的话,我就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我放开你的手,掌心瞬间是空空落落的,仿佛整个世界都从我掌心坠落了下去。
哪怕万劫不复,也已无法挽回。
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有时候我会梦见你对我好温柔说一生一世保护我,说灰原你对我是特别的,可是梦无声苏醒,我连挣扎我机会都没有。
现在你说了在一起,我却说,我不要做替身。
我转身而去,你没有拉住我。
你为什么要拉住我呢?
我果然,是天下最傻的人。
夏天快要过去的时候,小林老师终于结婚了,于是又是一番喜气洋洋。虽然送走了小林老师大家都舍不得,但是大家更欢喜的是小林老师从此得到了一个女人最大的幸福。

士触景生情说小哀啊,我和芙纱绘也结婚怎么样?

我善意的笑着,我是多么希望眼前这个老人幸福。不对,应该说,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要幸福,哪怕用我的不幸去换取,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是上天永远喜欢和人开玩笑。

我忘记了接到那个电话是在什么时候了。春天有没有过去,夏天又是不是已经来了?我只记得那是个阳光明媚得让人心情只许好不许坏的日子。

木之下去了美国开发布会,博士已经等了好几天,今天下午三点,是飞机到成田机场的时间。

我百无聊赖地看着午间新闻。

女主播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宁静。

“从美国飞往日本的J—119号飞机在太平洋上空发生坠机事件,目前原因不明。”

那一刻,我回过头去,看见博士睁大的双眼,突然感觉眼睛刺痛,像是有什么不安分的情感要倾泻而出。

原来是我遗忘了那么久的,眼泪。

chapter10 柯南篇(5)宿命


木之下芙纱绘,芙纱绘品牌皮包的总设计师.死于6月7日从,美国纽约飞往日本东京的J-119班次航机坠机事件。

只是一条报道而已。

一条生命的消亡,归根结底,只剩这一无关轻重的报道。

谁也不会知道,有一个老人在看到这个报道的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向哀询问博士的情况时,她略一思忖,还是说出“糟透了”这三个字。

她说糟透了,博士已经愈发的糊涂,有时竟会怔怔地盯着她问你是谁?说这话的博士目光呆滞,他再也不会对着我们笑得向个孩子一样了。她还说

博士会反反复复地叫她去把芙纱绘找来,然后又忘记了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她说……博士怕是活不下去了。

说这话时她面无表情,像是在讲一个无关的人身上发生的事,那种漠然,让我忍不住向她咆哮。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默然,随即别过了头,“我在说事实。”

事实,事实,该死的事实。

后来我去看博士时,博士拉着我的手说小新一,你不要再惹有希子生气了,生气会让女人变老的。

他仿佛忘了最近发生的一切,他叫我小新一,要我听妈妈的话。

我愕然,随即宛若心死。

他仿佛已经忘了最近发生的一切,他叫我小新一,说着要我听妈妈的话这样的话。
我说会的会的,一定会的。
有一次他兴致勃勃地要和我们讲他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他说起木之下,神情温暖。他说有一个女孩子,喜欢戴大大的帽子,茶色的头发像银杏叶一样的颜色很是漂亮,帽子下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很喜欢小动物,她说我们每个十年都要见面。
然后他喃喃自语可是你们看我多么糊涂,我忘记了她的名字,也忘记了我们约在哪里见面了。
哀转身走开,走出门外,倚在墙上,许久没有动静。
我安顿好博士休息后跟了出去,看见她闭着双眼,似乎在竭力不让泪水流下来。
她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来的。”
我说谢谢你,对我说了实话。
夏天悄悄的回来了,日子突然变得冗长起来。黑夜变得很短很短,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这时我一睁开眼,看到的便不是黑暗而是清晨射进来的第一道曙光。
一整个夏天我们都窝在了博士家和我的家里,我亲眼看见哀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只能用无微不至来形容。有时我会错觉,哀就是博士的亲生女儿。
我们并排坐在我家的阳台上,一起眺望远方苍茫的落日。一开始是谁也不说话的,可是后来她说想要种花。
她说这话时夏天已经消磨掉大把大把的时光了,我提醒她现在已经是夏末了,像花这么娇贵的东西是捱不过严冬的,她不如去买些长青植物来,总也死不掉。
她瞪我一眼说你还是这么没情调。
我做出夸张的表情向后仰去“啊啊,整天泡在实验室的大科学家也知道情调啊?”
“我总比某个整天只追着案件跑的大侦探强吧?”
日子一点一点的过,我们开着不大不小的玩笑。拌着不轻不重的口角,我们心有灵犀般的谁也不去提起春天时发生的事情,也不去谈起那个一年之约。
以为不记得了,便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可是这两者根本无法划上等号的。

夏天过去的时候,我们小学毕业了,大家都很难过分离,可是又都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可惜我根本感觉不到什么,我突然发现我好像有点老了,以前还一直要哀装孩子,结果自己却已经做不到了。
真好笑。
哀真的买来一包满天星的种子来种,我不屑地看着她忙碌着,告诉她肯定会死的。
她也不理我,抹了抹汗水反倒将泥土沾到了脸上,我笑得前仰后合,险些从栏杆上翻下去。
可是她没有笑,说“我想知道,种不活的花,是否可以逆转宿命?”
我忽地就笑不出来了。
这花是宿命花呢?满天星?那只是它的品种,我想知道的是,哀放在其中的心意,是生命之花,还是爱情之花?我为哀打下手,怔怔地问一句“什么是宿命?”
哀起身,想想说。
命运里我们选择不了的那一部分,统称宿命。
她的影子突然被夕阳拉长,落日的霞光太长,竟然久久不散,于是她的身影就留在了我的记忆中成为唯一没有被黑暗吞没的一帧。
秋天来的时候,我们上了国中,仍然是帝丹高中。
三个小家伙都长大了,某一天开始,步美突然不再扎着粉红色的发箍,光彦开始注意脸上的斑斑点点,只有元太依然改不了爱吃的习惯。可是有趣的是我完全不用自我介绍,大家都知道我是江户川柯南。十三岁的江户川柯南,是不输给当年的工藤新一的大侦探,十三岁的江户川柯南,在人群中会安静得一言不发,而十三岁的工藤新一,会眉飞色舞讲着自己看过的侦探小说。
这么一想,我还是变了。
博士的情况有时候会莫名其妙的好起来,会记起步美他们说好久没看到那三个小鬼了呢,他们怎么样了?
然后我们急匆匆地把三个人拉来,最怕他又忘了他们是谁。
可是哀对我说,她好害怕,怕博士想起那些事情。
那样,我们也许会失去博士的。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又开始在身上套上暖和的毛衣,我已经渐渐学会了如何照顾自己,这也许是一件奇事,因为我终于不再依赖别人,不再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了。
十月份了,书上讲这个季节是秋高气爽。可是整整一个秋天我心底总有些不安,偏偏又不是那种侦探的直觉。所以莫名地烦心。
有女生咬着很重的字眼说“江户川君,我喜欢你。”我笑着说“对不起,不要说这种傻话了。”
“江户川君有喜欢的人了么?”不甘心地追问着,是女孩子才有的委屈声调。
“我也不知道呢。”
是啊,我也不知道呢。
久而久之,半年前的流言蜚语在新的校园里有一次传开来,女生们把矛头又一次指向哀,哀偶尔会打趣着对我说一句“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我已经为了你变成筛子了。”
如果时间能慢慢的流走,一直流到天荒地老,也未尝不错,可是就像哀说的。生命里我们选择不了的部分,叫做宿命。有些事,该来的总会来,谁也躲不掉。
11月24日这一天,我和哀回家的时候博士不见了。
忽然想起,这是他们约好的日期。
我拉着哀跑出博士家,她被我拉得跌跌撞撞的,却依然紧紧地跟着我。她不问我要带她去哪里,我知道她即使猜不出来却相信我一定不会错的。
可我究竟是凭什么去让她相信的?
跑过这一条路,眼前就是一片凄美的银杏树林。
可是我们跑到马路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因为……****没有必要再向前了。
chapter11 哀篇(6)依靠


他拽着我的手向前奔去,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觉得我应该是知道的,可是我的大脑早已短路,不剩一个念头.
他一定会带我找到博士的.我相信着,毫无理由的相信他.
过往的记忆如同跑马灯般走过脑海。
曾几何时,我笑着对他说“我的命就交给你了,大侦探。
我是那么的,傻傻的,相信着他。
所以现在的我,才会认定他一定可以找到博士。
因为他说过,会保护我的啊。
他不可以食言的!
可是随着一声尖锐的刹车声,一切都结束了。
我看见我那么重视那么爱的博士就那样倒在我的面前,在马路的中央,开出一朵刺眼的红色花朵。
肇事的司机慌慌张张地下车来,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
其实不是司机的错,是博士自己从阴影处突然跑到了他的车前。可是我还是看见他冲那个司机咆哮着。
“叫救护车!快!”他叫着。
“不用了……”我木然地开口,低下头看着这个一辈子似乎总是在笑连忧愁也不知为何物的小老头,我跪坐在他的身边,眼中一片干涩。
好痛,仿佛心一片一片地撕裂开来。
他终于还是没有等到木之下,也许他忽然明白了其实木之下芙纱绘已经离开了,他想到她等了他四十年,他这一次,一定要找到她。
博士,你现在,找到了么
“博士!博士!!”
我连声地喊着,似乎想证明什么,想挽回什么,我听见自己的嗓子微微沙哑。有风拂过银杏林带来了银杏叶,银杏叶打着旋落下,好冷的风,无情地切割着我的每一寸肌肤。
我低下头去,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
我好冷,好累。
博士的葬礼很简单,都是些熟悉的人,大家都哭了,哭得淋漓尽致,似乎只要这样,所有的悲伤就可以倾泻出来一样。
可是我真的没有眼泪,我穿着黑色的正装,接待着每一位前来哀悼的来宾。其实我很累,可是我不能去睡。
我揽过步美稚嫩的双肩,她伏在我胸前不住地哭泣,打湿我的衣服。她叫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声音悲怆,断断续续。
是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
博士到最后,都没有等到木之下,她等不到的,再也等不到了。
看官散尽,我怀抱手臂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梦见博士冲我笑得像个孩子,他说着自作聪明的话,以为可以给我一点温暖。
其实他不知道,他真的给了我温暖。
给我温暖,给了我一个可以称做“我的家”的地方。
我梦见他找到木之下的哪个秋天,银杏叶将秋天装点成一片金黄,温暖的,朦胧的,仿佛包容一切的。
他冲着她离开的方向大声地叫喊,他说我到现在也很喜欢银杏啊!
如果他们没有再次的遇见,或许对于她的离开他不会悲伤至此。
可是已经发生的事情谁都无力改变了。
我醒来的时候有人在按门铃,我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前开门,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
他说他是博士的侄子,在法律上有继承这栋房子的权利.
我死死地揪住裙子,头低得让人看不见眼睛.
“如果怒不是来为博士送行的,请你离开.”
面前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笑了,说“我听过你和叔叔的感情不错,我也可以收养你的”
收养?
我不由冷笑“请你离开这里.”
“你这个小鬼!”似乎被我的态度激怒,他“霍”地站起来“说话客气些”
似乎是生平仅有的冲动,我一扬手,将招待客人的红茶泼向了他,他就站在那,猝不及防,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你倒底有没有点羞耻心!你的叔叔死了!你知不知道啊?!”我退后一步重新陷进沙发中“如果你现在来这里,不是为了送行,请“您”离开”
他伸手抹掉红茶“你给我等着!”
他高高地举起手,做出打人的手势,手却瞬间被人抓住了.
“滚。”
我怔怔地抬头看着他,他已经长大了,已经成为一个大男孩了,有能力保护我了。
男子愤然而去,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好冷,伸手环抱双臂。
“……”他突然上前,按住我的双肩“试着依靠一下,不可以么?”
一种叫恐惧的情绪将我紧紧环绕,我突然跳起来,推开他跑出了大门。
“灰原——”我听见他的疾呼声传来。
纷沓的脚步,踩裂的枯枝发出细碎的声音,风刺激着双眼,我止不住就要流泪了。
真的……真的,再也控制不住了。
刚刚跑到他家的门口,手臂就生生地被拉住。
“灰原——”
再也无法隐藏,我猛地扑进他的怀抱。
这样,他就可以看不见,我汹涌而出的泪水。
我咬着嘴唇,双肩不住的颤抖,双手抓住他的衣服。无声地掉落大滴大滴的眼泪,将他的衣服打湿冰冷的一片。
他叹气,伸手揽住我的肩“你真傻,难道藏起来我就不知道你哭了么?”
我委屈而忐忑不安地吸了吸鼻子,小心地依偎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我是那么的小心,因为我太害怕这只是一个梦,转瞬便会清醒。
风那么大,却被他一手挡住,空气那么冷,却被他用自己隔开,我的心那么疲惫,他却让我依靠。
“我不要什么房子的。”我抽噎着,仍故作倔强“没有了博士,那间房子对我没有意义。”
声音沙哑,语气固执。
这就是我。
轻易就可以被温暖吞噬的我,哪怕是一点点的火星,我也会紧紧怀抱,哪怕被烫伤也依然需要着。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不再流泪了,在我记忆中残留的,只有无边的冷漠。或许我曾经很爱哭的,整天整天的哭泣,所以现在的我,才会无泪可流。
后来我发现其实不是这样的,我的眼泪,早在警戒线之上只要一个小小的缺口,就会倾泻而出。
可是我把自己保护得太好,不敢让自己受伤,所以才会不流泪。
那么现在的我,终于放声大哭的我,是因为受伤?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这一刻,我错觉你真的爱着我。
这个一种多么美丽的错觉,凛冽的风中,我听见你的心跳声在我依靠的胸膛内有力的跳动着,我感觉到你怀抱我的手臂那么用力甚至弄疼了我。我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般安心,也从没有像这一刻这么沉沦过。
傻瓜傻瓜傻瓜傻瓜。
我一遍又一遍的骂着自己。
可是对不起呢,就让我,作一次傻瓜吧。
其实呐,我只是有点寂寞,嗯,我没有错。

chapter12 柯南篇 (6)雨夜
想保护她想对她好想看着她脸上显露出真实的笑容。
这个就是我此刻对哀的感觉。
我去找过妃律师,她很是冷静的告诉我博士与哀之间没有合法的收养手续,在法律上是不具有继承权的。所以她无能为力。
该死,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我推开窗子看着那栋房子,想到哀还一个人留在那里,心莫名的悸动了一下。
她嘴上倔强的说着无所谓,其实她很在意,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还记得哀伏在我的怀中哭得一塌糊涂,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襟。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哭起来会有这么多的泪水。
我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论是六年前的工藤新一对毛利兰的无能为力,还是六年后的今天,江户川柯南面对灰原哀眼泪时那种寒彻骨随的悲哀。
我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有时我听见工藤新一这个名字,会开始一阵阵的陌生,就仿佛那是一个与我相识多年但早已亡故的人。
冬天呼啸而过,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还没有来接手这个房子,但是我们都知道这已经是迟早的事情了,所以并没有抱着任何希望。有时没有希望反而会释怀,就好似你已经被逼到绝境,不用做任何挣扎只能接受安排。
这又是一个没有雪的冬天,空气是干燥的冷,风剜着人身上柔软的肌肤,无孔不入而且钻心的疼痛。
哀愈加的沉默了,她经常在课堂上睡过去,面容安详,眉头舒展开来,均匀的气息扑在桌面上,书页微微卷起挡住我大半的视线。
她醒来的时候会发呆,怔怔地看着黑板,又看我,仿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一样。
那一个茫然无措的,让人心疼的表情。
我也会去想,倘若博士从来没有找到过木之下,那么,即使是知道她的死讯,想必这个老人,也不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毕竟时间可以拉开一切的距离。
相对了,时间也可以拉近一切的距离。
我还会仔细的去想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们曾经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曾经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后来是同生共死的伙伴,那么,现在呢?
我谨慎地选择着字眼,却一无所获。
我甚至无法用一个词去形容我们之间我关系。
这样不是很可笑么?
闲暇的时候,我会去看哀种花的地方,花早已死去,它才刚刚钻出一枝嫩芽,便被无情的严冬夺走了生命。
哀拔掉它,说算了,像我这种人,也许只适合养活仙人掌。
后来我一直在想,不合时令生长的花朵,难道注定得不到温暖么?
但我不得其解。
等我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时,哀坐在我身边安静地看着夕阳,表情虔诚。我看见她嘴角抿起的笑意,忽地把这个答案压了下去。
那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我要讲的是春天刚来时的一个雨夜。
电话铃声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响起,我接起,是哀的声音,一反平常的冷静与安静。
她颤抖着说“我害怕。”
抬眼,明明是冬日却雷鸣大作,于是我说,我马上过去,挟着电话正欲找寻衣服,听筒里传来一个声音。
“不用了,你只要开门就好了。”
长久的停顿,她深吸一口气“我在你家门外。”
我在你门外。
因为这简单的五个字,听筒掉在了地上。我穿着睡衣奔出了房门,风雨交加的夜色里,哀拿着电话的子机站在那里。
我轻易的打开了房门,再也没有可笑的身高问题。
她看着我,眼中怯怯地,她说“打雷了,我害怕。”
多么牵强附会的借口。
我看着她淋湿的茶色短发,紧紧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她微薄的唇有倔强的曲线,她的脸颊有与众不同的弧线,她的眉眼有故作坚强的脆弱。
第一次,我发现她其实是很漂亮的。
有令人心疼的寂寞,让我有不顾一切想去保护的冲动。
扑上前去,我将她收入怀中,她惊呼一声,子机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你白痴么?这么大的雨,不会打伞啊?”
没来由的,我有些生气了,本来想安慰这样的她,脱口而出的却是一串责备。正在我暗自后悔的时候,我听见了她幽幽的声音。
“江户川,你的拥抱,能代表什么呢?”
我像是触了电一样,有想松开她的想法。但不知道是什么,让我无法张开手臂,我认认真真的想了想,还是捧起了她的脸,我们互相对视着,
雨花让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她惊讶地看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闭上了眼睛。
也许我们都错了,但错的理直气壮。
我们小心地试探着彼此的温度,希望着对方有所回应,只是因为,我们都害怕受伤。

“灰原,搬过来住吧。”
我淡淡地开口,窗外是风雨交加,我们轮换着去浴室洗澡,现在,她正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她想了想应道“你这算是打我的主意么?”
她平静下来后我便了解到发生了什么,就在刚刚,那个男人打了一通电话回来,说下个礼拜回来办理手续。听到这个消息我很平静,毕竟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但是我还是被哀的话呛了一下,随即还口“我可不想经常在大雨夜把淋湿的流浪猫捡回来。”
她看着我的眼神有一些惊讶和笑意,似乎是因为我那暧昧的说法。
我们相视而笑,笑得风轻云淡。
“好久,没看到你笑了。”
“是么?”她倚在沙发上,双眼慢慢阖在一起。
她一定是累了,我上前,轻轻地拿下她没有拿下来的毛巾。横抱起这个已经显露倦意的女孩,她先是一怔,随即抓住了我的手臂。
“做个好梦。'我将她平置在我的大床上。
她很快便沉沉地睡去了,她是真的累了。
哀,记得么?我说过,我要保护你的。
我们俨然是在一起了,虽然我们谁都没有去说一个“喜欢”或者是“爱”这种让人感动是字眼,但是现在,我们两个人接受了这种命运的安排。
那个男人将博士的房子买给了一对新婚的夫妇,他们问起来我们只说以前住在这里的人是一个很可爱的小老头,不过他已经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谎言是美丽的,用来安慰别人也用来安慰我们自己。
春天完全的来了,天气渐渐转暖,世界好像重新活过来一样。
我们是怎样开始的呢,难道仅仅是冬夜里的一个吻么?不,不是的,在更早更早的以前,就已经开始了。
生活开始不咸不淡,偶尔哀会去学生会做事情做到很晚,我慢吞吞地打扫教室,坐在课桌上看着窗外喷薄如血的夕阳。
有时她回到教室时看见我,会坐过来,我们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夕阳。
有时她心情不佳,我会抓起两个人的书包,我们去米花镇的各种地方散心,一直走到很晚狠晚,走到她会叫我“江户川,我累了,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第一次听见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开心得莫名其妙。拖着她的手臂开心得像个孩子。
她叫我“白痴。”语气带笑,似娇似嗔。
我们在房间里铺开温暖的米色桌布,摆上一支鲜花。还有可爱精致的小杯子,图案是幼稚的,造型是平常的,可是觉得狠精致,像是细细密密的心事,只一碰,便分外温馨。
樱花又来了,我们躲在树后闭目养神,她突然笑着说“一年了,我还是没能逃开啊,还是和你在一起了。”
我说我没有把你当兰,真的没有。
提到那个名字时我心平气和,她去突然捂住了我的口,说别说傻话,江户川君。
她俯身来吻我,我感觉到她的唇软软的,却格外冰冷。
那时,我想我总会有一个机会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兰的替代品,根本不知道会发生那么多的事端。
可是,我忘记了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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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文】新志同人文《宿命》                             ...文章略修改 Empty
帖子主题: 回复: 【同人文】新志同人文《宿命》 ...文章略修改   【同人文】新志同人文《宿命》                             ...文章略修改 Icon_minitime周五 五月 21, 2010 1:57 pm

[color=darkblue]chapter13 哀篇 (7)生活
现在你陪在我的身边,我恍然间,竟觉得幸福。
幸福,多么美丽的字眼呵。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认为每天快乐就是幸福,可此刻我才发现,快乐不等于幸福,幸福更不同于快乐。
就像现在的我,可以说我很幸福,却不能说我很快乐。
只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是静静地坐在阳台上抬眼望着天空,哪怕只是黑夜中你牵着我的话手说“灰原,我们回家了”哪怕只是你坐在餐桌前吃着
我用心烹制的早餐,我左胸下方的位置,都会绞痛着幸福起来。
可我还是不快乐,你的视线多了忧郁多了迷茫,多了太多我不熟悉的光芒,最重要的是我被你当作别人的替身,你要我怎么快乐得起来呢?
有时我会安慰自己,说我陪你走过一段如此荒茫的岁月,你给我一个地久天长的许诺,这是多么划算的一笔交易。
可是我们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呢?我想不起来了,一点也想不起来。就像一条黑色的河在黑暗中流淌,我们找不到源头,看不见过程,不知道终
点,徒劳地,任黑水覆过流年。
我们和三个小鬼的关系终于是越来越远了。步美不会再哭着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了,我也无法再说我们只是寂寞了。虽然那也是事实,无可争
辩的事实。
她说,祝你……开心,小……哀。
谢谢,真的很谢谢,还会叫我的名字。
我诚心诚意的感谢着,你陪着我走过了最难捱的那一段时光,你用小女生天真的眼光去关心我这个苍白的女孩子。
而光彦不会再追着我的脚步说着灰原同学你好厉害啊,并送我各种必需品。因为现在,我再不会粗心的遗忘什么了,即使会,也有另一个人为
我准备好。
他们长大了,我却觉得我变老了,一点一点的,悄无声息地衰老着。
有一次他突然惊呼一声“哎呀,灰原你已经二十五了吧”
我怔怔地点头,然后他笑得一脸捉狭。
“已经是老女人了,嘿嘿。”
什么老女人嘛,也不过二十五岁。
我笑着,没心没肺的,说罚他晚上没饭吃,他懊恼地直跳脚,结果这个话被同学们听了去,又传出了我们同居的流言。
啊啦,其实这个不能算是流言,我们也算是在“同居”。
某个清晨,那对夫妻敲我们的门,说要外出半个月,希望周末的时候我们可以帮他们打扫一下屋子。
那么熟悉的摆设,几乎没有任何变动,沙发电视的位置,电脑桌上没有了以前经常摆在那里的番茄酱,电视机上不会再出现乱七八糟的信件。
他提一桶清水来,我们踮起脚尖细细地擦拭过每一个角落,拂去灰尘掸走暗淡,让这里一如既往的明亮整洁。
不过是曾经的那个主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很多很多的人,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想起我年幼时妈妈温柔地唤着我的名字“志保—”我想起爸爸听见我准确地背下元素周期表时附下身亲我的脸颊说“志保是个天才。”我想
起姐姐调皮地冲我眨眼睛,说“志保早些交个男朋友吧。”还有那个可爱的小老头惊讶地看着我,说“为什么是哀而不是爱呢?”
只是他们都回不来了,他们的笑,他们的泪,他们对我的好都丢失在了时空的转轮之中。
回忆是模糊的,我伸手,也触不到离开的那些人。
其实那些事情我可以很轻易的遗忘,是我自己去逼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回忆,然后骗自己,自己真的可以永世不忘。
我总是这样,残忍地对待自己。
有时他会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将我从回忆中拉回现实,雾气氤氲里他笑得面目单纯,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一样,我的心瞬间沉沦在这一
杯暖茶之中,万劫不复。
蝴蝶再勇敢逃不过沧海,就如同我在决绝的转身也渡不过流年。它脆弱的羽翼被***化作支离破碎,而我孤独的心被你的笑容融为不知
所措。
很喜欢你,真的是很喜欢。
喜欢到如果你对我太好,我会鼻尖一酸几近落下泪来。
我很可笑不是么?明知你心中的那个人,并不是叫灰原哀的老女人,却依然自作多情到这步田地。
我真是幼稚,年龄长大了,心却停滞在了十八岁。
我不去想未来,是因为我固执地相信,我的未来,有你作陪。
你不爱我也好,只要我爱你,就足够了。
其实有的时候,我也会错觉你可能是喜欢我的,但是仅仅是喜欢而已,朋友之上,恋人未满的暧昧罢了。
呐,江户川,我们像不像一对困兽?我们彼此在自己的世界里挣扎,用尽一切办法保护自己周全,我们受了伤,才知道要彼此依偎,在懵懂
的岁月里艰难前行。
可是我还是害怕,因为你是被迫困住的,若有一天,我挣脱这牢笼,我对你而言又是什么呢?
樱花又来了,但那个曾和我约好去看樱花的小女孩却没有再提这件事了。
我唉声叹气,真的是很痛心的,一个愿意对我推心置腹的女孩子,一个笑起来像天使一样的女孩子,一个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勇敢地向我伸出
手的女孩子,她选择不着痕迹的退出我的生命,还有比这更让人失落的么?
你说,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过错。
倘若我当真没有错,那倒底是谁错了?我们每一个人都躲在自己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不想去伤害别人,可每个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去伤害别人

错的,大概是这个世界吧?
是这个世界将我们推到了一起,精打细算着我的心脏承受能力,让我得到多少就付出多大的代价。
我得到了一份虚幻的幸福,却丢失了原本真实的温度。
这究竟是划算还是不划算?
某一天,你突然对我说,你没有拿我当兰,真的没有。
我捂住你的口说“别说傻话,江户川君。”
别说傻话了,江户川柯南……工藤新一!
我固执地再也不叫你“工藤”为的是让自己敢欺骗自己,你只是柯南,只是会陪在灰原哀身边的江户川柯南。
可是,我知道,这就是自欺欺人。
你欲言,拉开我的手,微张双唇,我府身上前,封住你下一句话。
不管这句话是什么,我都不要听。
哪怕你说我自私也好,虚伪也好。
都无所谓。
chapter14 柯南篇 (7) 光年
夏天到来的时候,一年一度的足球联谊赛开始了,于是沉寂了许久的校园再次沸腾起来。我每天练习到很
晚, 幸亏夏天是天色和漫长,我一直耗到傍晚,天边仍有绚烂的晚霞挂在那里。
哀会坐在操场边的花坛上,手中捧着一本艰涩难懂的散文诗集,每到时装杂志出版时,她又会将书页折得
没有一页完好。
这完全是三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可这三种感觉,完全地融合到了同一个人的身上。
一直到她看不清书页上的字时,她便会阖上书,看着我。
虽然当我询问她时她一次又一次的否认,但我就是知道她在看我。
那是因为,我也在看她。
看她的身影被夕阳染上金色,看她微抿的唇角好看的弧度,看她空灵的双眼又看到了什么景色。看她看我
时,复杂的神情。
足球比赛后送水的人中没有她,为此我有上句没下句的和她拌嘴,她挑起好看的眉眼说啊拉,仰慕大侦探
的人太多,只怕我出现会被瞬间秒杀啊。
顿时无话可说,厉害的女人。
我有时会偷翻她的时装杂志,在她所喜欢的服饰中选出价格尚可接受的一两件来送她。于是她很是贪心
的开始在杂志上随意做记号,让我很是头大
可是没办法啊,谁让我选了这么一位不好伺候的女友呢?
有时她走在我的前面,我拿起手机偷偷照下她的背影,她连头也不回一下,便丢下一句“这是犯法的,大侦探,你这个是知法犯法啊。”
于是我只好悻悻地应一句:“幸好你不是我要抓的犯人,不然我一定输惨了。”
她便骂我什么破比喻。
和哀在一起的我,似乎真的找回了一丝当年的平和和快乐。
而自私的我,却独自一个人沉溺在这种感觉里,忘记了这个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
我没有注意到哀脸上的神色究竟经历了怎么样的变化,所以我时至今日也一直都在为当初的粗心而懊恼
。或许我总是这样的,以前是忽略兰,现在是忘记了哀。
我总是把握不住明明应该属于我的事物。
我本以为生活可以这般平静下去的,那是我真的这么想着。
与组织的对决来得迅猛而残忍,但又合情合理,试想像一下,十四岁的江户川柯南见诸报端,与七年前
的工藤新一有多大差别?连兰也瞒不过的我,又要如何骗过那些精明的黑衣人?
所以我暴漏了身份,引来了杀机。也带出了FBI剿灭组织的最好时机。
哀知道这个消息时,脸色格外的苍白,她抓住我的手臂说“江户川,你不要去,我求你。”
可是不可以啊,哀,我那被你称为自以为是的正义感,不允许我这么去做。
被麻醉针射中的哀沉沉睡去,睡相惊人的让人心疼。
她比以前显得更清瘦了,凌乱的茶发在白皙的肌肤上有一丝艳丽的美,我伸手拂开她的乱发,在她额头
印下一个浅吻。
抱歉,哀。
其实我应该想到的,有谁会被同样的招数三番四次的打败?所以当我被困在乌鸦的巢穴中时她出现在了
我的眼前。
她抱着一死的决心来到了这里,并对我说出了用来谢幕的决绝台词。
她说,呐,工藤,我们不要再坚持了。
她说,我们分手吧。
我终究还是厌倦去做毛利的替身了。
火光照亮了深沉的夜,光明吞噬了黑暗,我被她从二楼的窗口推了出来。她却隐在一片火红之中。
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我推开那些想阻拦我的FBI们,冲进了火场。
灰原哀!你是天下最傻的大傻瓜!!
你是凭着什么,如此自作聪明的?又是凭着什么,这样自作主张?
呼啸的风使火势更大,但我还是找到了你。
看,我不是找到你了么?
她冲着我笑,笑得扑朔迷离,我抱起她。拼尽一切力量冲出摇摇欲坠的大楼,她紧闭双眼,唇角有斑斑
的血丝,一定是子弹伤到了内脏。
救护车上,她吃力地睁开双眼,我抓住她的手,冰冷的,没有血色的手。
氧气罩下她说话的声音那么微弱,我凑过去,听见气若游丝的话语。
“工藤,知道么?我……我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可逾越……就像……就像……”
“不要说话了!灰原!”我死命地摇头,紧紧地握住那没有温度的手。
“隔了一光年距离的渐近线……”
说出这句话的哀,仿佛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双眼渐渐阖在一起。
“灰原——你起来啊——你是什么意思?!”
我想,上天还是眷顾着我的,因为死神并没有从我的手中将哀夺走,我等待她醒来的时候反反复复地回想着她的话。
渐近线,渐近线。
从不同的区域出发,向着相反的方向,却意外的走到了一起,向着宇宙的未知深处并肩而行。可是,即使再冲破一光年的距离,我们一起走到光年之外遥不可及肉眼也看不到的未知地,却永远不会相交在一起。
我第一次明白了你的想法,可是,我这一刻是多么希望我不明白。
哀醒来,撞上我的注视,这一次,她没有扯开一个风轻云淡的笑容,她只是别开视线“江户川……”
声音沙哑,又那么虚弱。
然后是静默。
我叫来医生,然后躲出病房,她一直闭着双眼,仿佛是真的累了,脸色苍白得没有生机,手臂上又插出了新的针孔。
好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倒是步美,拉着她的手,哭着喊小哀对不起,等你好起来,
我们一起去露营吧,去露营吧。
而我,却没办法再走回你的世界。
出院是在一个月后的某个清晨,你用讲别人事情时才会有的平静告诉我,你要离开,去美国留学。
强压怒气,我说有必要么?
你看着我认认真真地说其实你早该离开,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住到我的家里。
你还说,渐近线的话,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于是静默不语。
“渐近线是不会相交的,就像……哈,就像冬天下雪夏天下雨一样是肯定的。”
“所以呢……”
“所以,我累了……还记得么?不合时节的花,是违抗不了命运的。”
“你可以出国。”我闭上双眼“但是……请你一定要回来。一年,就一年,我们冷静一下。”
沉寂静静地飘荡着,不知过了多久,我抬眼。
“我会让你看到,奇迹。”
chapter14 柯南篇 (7) 光年 END
chapter15 哀篇 (Cool好的结局
小哀不可以不走么?
耳边是小女孩柔柔的请求,依稀中.我摇了摇头。
对不起,步美,但我还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因为我啊,并不是逃离这个地方,仅仅是想离开他罢了。
还有一个我自己几乎没勇气去承认的理由,那就是我坏心肠的对你说的奇迹还抱着那么一丝的希望。
我一本正经地嘱咐你记得打扫屋子,还要照顾好自己,如果有一天我回来了,看见的是布满灰尘的房子,我一定.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以为只要离开时是笑的,心就会是轻松的,我故作潇洒,拒绝了所有人的送行,挽着行李向登机口走去,故意踩着优雅的步伐,当然,我身上穿我身上穿的也是,你给我买的不菲的名牌服饰。
现在的灰原哀,是夏天里最美丽的传奇式人物,不用再因为逃避黑暗而终日躲躲藏藏的她,是帝丹国中的校花,是十四岁便震惊业界的天才科学家是以交换生的身份去美国留学光芒四射的最眩目的色彩。
所以,十四岁的灰原哀决定要忘掉宫野志保,她穿着Lacoste的裙子像早开的花一样在美国的大街小巷摇曳
生姿,身上散发着的香味,是最新款的pink香水。
她还是不爱说话,可是她爱上了微笑。
就那么,淡淡的,一抹真心的笑。
江户川,你知道么?我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回忆你。
我做化学实验的时候,用电脑查阅资料的时候,为独自居住的自己沏上一杯暖暖的咖啡的时候,面对着喧嚣的街道和生活节奏飞快的人群的时候。
我就会,忙里偷闲的,小小地,回忆一下你。
回忆一下这七年里所有的甜蜜与忧伤。
我不曾想过忘了你,或者说,就连我的离开,都是为了可以将你记得更牢,我有更多的时间,去玩味我们之间所有暧昧的台词。
你呀,还真是不可爱。
你曾很多次地给予我这样的评价,那往往是我毒舌之后你无话可说用来塞我口的对白。
只是,这句话的语气,是那般温柔;
“我会保护你的”“不要逃避自己的命运”“你可以安心地去睡了”“你不是一个人哦”“灰原,那你该怎么办”“灰原,我们在一起吧”
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双耳听到的声音,双眼看到的表情,我小心地将它们存在我心内的文件档里,放得端端正正,永远不会
有美国的朋友询问我在日本有没有男友?我如实回答在出国之前分手了,于是她扬眉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也对啊,像灰原这么厉害的人,把他甩了是正常的嘛。”
我也笑了,笑得空落落地,我伸手,轻轻抓住一团冰冷的空气“可是,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呢?”
友人不知所措地看着我莫名其妙的举动。
我把手放在胸口上,分明地感觉到心脏有力的跳动。
我用了七年的时间,学会了正常人的生活,所以现在的灰原哀竟然可以活得那么好,那么不真实。
离开你的灰原哀,学会了更加平静更加体贴像一个温柔的小女生一样,可是离开你的灰原哀,丢了幸福多了快乐,连何去何从都不得而知。
这样的灰原哀,你还认识吗?
这样的我,是不是更像毛利了呢?
可惜我不想再做替身了,对不起,江户川。
冬天到来的时候,我被邀请参加学院的圣诞舞会,我想了想决定盛装前往,我打扮得很是用心,偷偷想如果你在这里,一定会吃惊得不得了。
舞会上我大出风头,频频有男孩子来邀我合舞,是真正的孩子哦,只有十七八的年纪,你可是个大叔级别的老男人了呢。我突然想起我们似乎从来没有跳过舞,搞不好身为音痴的你,连跳舞都是个菜鸟呢。
想想其实很好笑。
有轻薄的男生试图向我搭讪,我巧妙的回旋,找借口拒绝合舞。
我用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在这片不熟悉的天空下,我只有我自己。
那个时侯我想到是仍然是你,我会去想你过得好还是不好。
我告诉自己,你一定是过得很好的。
因为你是江户川柯南啊,所以你无所不能。
这样的想法,让我自己觉得很幼稚,甚至嗤笑出声,我什么时候变成白痴了?都是你害的。
我有一个习惯,就是长时间不开手机,然后偶尔翻开盖子,便被震动到手软。
那些都是来自日本的问候。
会有步美小小的埋怨,会有光彦装作大人式的关心,还有元太贪心的在索求礼物。
当然,也有你的越洋电话,那次我清点一下,从我出国到现在半年的时间,一共有100个左右。
而短信的内容,无非是抱怨我改掉这个习惯,问我现在过得怎么样之类的。
我不打算回你的电话,开什么玩笑,不觉得越洋电话话费是很骇人的么?
想着想着,又一条短信覆了过来。
你说灰原,今年的六月,你一定要回来。
心漏挑一拍。
想了那么久,手指还是停留在了删除键上,然后按下去。
江户川,你真的很残忍。
你太了解我,知道要如何让我犹豫不决。
可是我……却中了你的道。


春天的时候教授说“逃避是一种本能”
这简直是为我准备的最到位的借口。
我摊开手掌,指尖因为长期与化学药品打交道而粗糙得很,并不如一般小女生那样光滑。
我用左手握住右手,自己温暖自己。
这个春天没有樱花。在地球的另一端,一定是繁花似锦,步美传来她站在樱花树下的照片,笑得很是灿烂,臂弯里挽着的,是一个我不熟悉的男生。她并没有如我所想的一般与光彦走到一起,但她还是幸福的。
蛮不错的发展。
美国的夏天一直下着不大不小的雨,很是让人心浮气躁。
突然间很想回日本一次。
想看一看那总是干燥的天空,会不会依然是烤人的热度;想看一看我曾经住过的房子,会不会因为某个男孩的粗心大意而布满灰尘;想看一看,街道转角那棵生病的树,是不是还拼命的活在这个世上;想看一看,去年夏天热情高涨的足球场地,你会不会在那里挥汗如雨。
呐,我还是提到你了。
好吧,我也不想逃避了。
因为我终于发现,我根本逃不开。
我那么那么的想念,那么那么的难以割舍,我读书的时候,回想起帮你寻找推理书籍,我做实验的时候,会想起我曾经没日没夜的为你做解药,我看见名牌服饰,会想起我恶意敲诈你时你扭曲的表情,我走到天边,也逃不开你的影子,我无可奈何。
我只能在想起你的时候微笑,轻描淡写一语带过,在听到你的消息时大方地告诉别人,他是我的朋友,以为这样,伪装出来的平静便是真的平静。
江户川,江户川,我怎么就放开了你的手呢?
哪怕你不爱我也好,哪怕和你在一起,我只有幸福没有快乐,甚至有一天连这幸福也一并失去也好,哪怕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也好。
我想看一看你。
虽然我自认为不是没有你就活不下去的小女生,但是没有了你,我的生命变得无法完整。
回去的决定做得过于仓促,我忘记许多常识性问题,包括向教授请假,包括准备在日本要穿什么衣服.包括元太的礼物,以及很多很多的事情。
这都是因为你。如果你知道了,会不会得意的扬起好看的笑容?
邻座的美国女孩一脸幸福地告诉我她是去见男友的,那是个很热情的女孩子,单纯透明的样子让我想起步美。
那个可爱的女孩。
我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于是安静地听着她给我讲着她琐碎的幸福,我带着笑倾听,第一次发现自己有如此多的耐心。
“那小姐你回日本是为了什么呢?”
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对于我却说难不易。
面对女孩一脸的期待,我脱口而出,“为了,找奇迹。”
语毕自己也嗤笑,连忙解释说开玩笑的,其实我是回家的。
家?原来我潜意识里还是把那里当成我的家啊……
阳光是暖的,清风是怡人的,夏季的清晨是让人欣喜的。我匆匆走出机场,周身行李只有一个手提包,甚至比露营还要轻松。
身上穿着的,依然是昨晚登机时的长风衣,此时微有热意,可惜我没有可替换的衣物,所幸也并不是太热。
我没有选择坐车,而是沿着街道走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向认为这是浪费时间的行为,今天却自己循着记忆,走过我曾经驻足过的每一个店铺每一栋建筑。
这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的街道。
我害怕了,有太多太多的记忆已经变了他原本的样子,我是不是已经回不去了?
真的,我那时觉得我回不去了。
不会有人永远停留在那一个时间,抱着那个永远不变的心情去等待另一个人的。
所以我像是逃避什么似得走到了帝丹国中,因为刚巧是假日,所以学校里很是空荡,正合我意。
本打算慢慢怀一次旧,耳边却突兀的响起唤声,声音里不无惊讶,但是更多的是惊喜。
“小哀!”
是步美。
“步美。”我笑了笑,上前揽过这个小女孩。
步美的身边,照片上的男孩子此时就站在我的眼前,他笑得很灿烂,有阳光的味道,步美适合的,终究还是这样的人。“这位小姐就是不美你常提起的灰原哀么?”
步美闻言骄傲的扬起头“是啊,是啊。很厉害的哦,是我的偶像呢。”
礼貌性地与那男生握过了手,他半开玩笑的说“我总算见到那个奇迹的女主角啊。”
奇迹?这个不轻不重的字眼落在耳中,让我一愣。
“小哀见过柯南了么?”
我一脸的茫然。
我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大街上奔跑的样子是很不雅观的,当然,前提是,要像我这样,跌跌撞撞的。就好像我要去的,是她最后可以去的唯一的终点。
不,不是好像,那里的确是我,最后的,唯一的,可以去的地方。
似乎是很多很多年以前,我也是这样,跑在街道上,有很多漠不关心的视线飘过我的身边,无处可去的我,向着的,是你家的方向。
只是,那时的我,比现在要狼狈十倍百倍。
可你依然留下了我。
那么,现在的我呢?现在的灰原哀呢?
转过这条街的转角,就远远地看见你家的铁门。
那么多年,都没有变过的一道门。
我站在外面,看着里面,一看就是七年的光阴。
而你只走出来过一次,我站在那里,说我害怕,你仅仅穿着睡衣便来开门,将我收入怀中。
现在,我又站在这里了。
风中夹带着花的清香,一直在我的身边萦绕不散。
我伸手推门,门没有关,轻易的,就被我推开了。
原来看似沉重的事物,可以如此轻松。
从未见过的情景,突兀地……在我眼前展现。
那是一片,花的海洋。
纯白的花朵在绿叶上娇柔地盛开着,从我的脚边一直向那栋特别的建筑蔓延而去,连阳台也没有放过,处处都是这奇异而壮观的情景。
就仿佛,是满天星辰坠落地面。
又好似,在这六月初夏,洒下了一场夏雪。
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情景,是那一年秋天的种下的,不合时宜的满天星。
我说过,命运里我们选择不了的那一部分,统称宿命。
然后我看见了你,你站在红木门前,冲我笑的意气风发。
不顾我惊讶的神情,你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抬眼,便声音清脆。
“看,灰原,六月下雪了。”
你那神情仿佛是在说,看到了吗?这是我们的奇迹。
你为我而创造的奇迹。
竟然……办到了呢。
一种巨大的幸福夹杂着快乐涌上我小小的胸臆。
再不迟疑的,我握紧双拳,向你奔跑而去。
“江户川!!”
眼泪轻轻地划过一条弧线。
风扬起衣襟,我轻盈得仿佛可以飞起来一样。
“我看到了!”
我向你伸出手去,你也伸出手来,就在我们的手指将要交握的瞬间,我转而将我收入怀中。
我没提防地撞进你温暖的怀抱。
“灰原,终于找到了。”
你在我耳边轻喃“终于找到了,奇迹。”
我跨越了一光年的距离,终于等到六月飞雪找到了彼此,在这荒芜的岁月里,我们一起走到光年之外,纵然无法相交,却永远在一起。
“不要离开,不要离开了。”
你像是害怕一般的抱住我,我甚至感觉到了隐隐的疼痛。可耳边绽开的声音,又仿佛是幸福与快乐一同绽开的声音。
米花镇变了,曾经的朋友变了,我们长大了,可是你没有变。你依然是当年那个值得我用一生是依赖的江户川柯南。
这样,我是不是就可以相信了?相信你给我的地久天长,绝不是我想象中的海市蜃楼。
“你就这样向我投怀送抱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突然,你坏笑出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诧异,想从你怀抱中挣脱出来。
“我是江户川柯南,十五岁的江户川柯南,喜欢着的,是十五岁的灰原哀。”
我告诉自己不能哭,可是还是无法逆转的哭泣了。
原来我是一只候鸟,为了躲避寒冷而离开,又为了得到温暖从大洋彼岸回到此岸,我无止境不停息的飞翔,只是为了回家。
我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阳光变得温暖,微风轻抚一园夏雪,满天星的香气在鼻息之间萦绕。一切,那么的虚幻,又那么的真实。
可是你能听到的,只是走了太多错路错过了太多风景,现在终于抵达彼岸的我,在哭泣。

十五岁的灰原哀,决定留在十五岁的江户川柯南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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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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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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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抢了沙发,再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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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斯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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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斯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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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幅的长度已经超乎我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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